而他的惯用手是右手,果他开枪,就算他是神枪手,以现在的肌肉控制能力,也毫无疑问会射偏。这确实是原主身体的一个大bug,不得不引起注意。
菲布林又问管家,“三个月前,就预订的是今天吗?”
看到管家点点头,菲布林心想这也太巧了吧,刚好就是今天。
菲布林对于今天一定要跟自己见面的人,都保持着高度警戒,应该非常有可能就是系统所说的,作为另一位凶手来解决自己的。
管家又补充道,“因为唐瑞斯本来就是有名的外科医生,他的预订有的甚至到一年后,至于那位麦克白先生,他在电话里也说,如果压力太大的话,他也愿意和菲布林聊一聊。作为朋友,不一定非得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管家并不理解这番话的含义,但还是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了菲布林。
菲布林还在犹豫,管家催促起来:“菲布林先生,车已经准备好了,那你是打算接受哪个预约呢?”
菲布林回答:“我两个都不选。”说完,用餐巾擦了擦嘴巴。
***
下午两点四十,一辆马车抵达了L市市中心的一家私人医院。
管家对菲布林做的选择,给出的回复是,唐瑞斯医生的预订太难了,所以,你没有选择,这是夫人安排好的。
就这样,菲布林还是来到了这家私人医院。
这家私人医院布置简约大气,基本的医疗设施也是应有尽有,医生大多来自医学院,算是医疗条件较好的地方。
空气里弥漫着药草味,因为这里看病的花销较大,服务对象有限,医院里异常安静,人员走动也很少。
从身旁走过的护士穿着笔挺的白色制服,手里拿着托盘,上面放着药瓶、绷带等物品。大厅里只有几位病人和家属在走动,安静的氛围宛如一家疗养院。
菲布林和管家来到一间会诊室门口,门上的木牌刻着“唐瑞斯”的名字,这里是唐瑞斯医生的会诊室。
护士让他们等待唐瑞斯医生,说他正好有事出去,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会诊室内挂着几幅人体解剖图,桌上散落着病人的病历以及几本医疗相关的书籍,其中一本书封面写着《人体构造》,上面记录着钢笔笔记,印刷体里穿插着潦草的字迹。
菲布林粗略一翻,全是看不懂的专有名词。
等了片刻,门外传来声响,
“您好,久等了。”
一位医生走进来,伴随着强烈刺鼻的血腥异味。
这位外科医生与想象中穿着白大褂、干净整洁的医生截然不同。他身上的衣服沾满了鲜血和脓液,身材矮小。
菲布林看着眼前这个人,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他到底是外科医生还是街边卖猪肉的屠夫。
菲布林扶额,菲布林扶额,想到这时候似乎还没有细菌、微生物的概念。更别说什么消毒的概念。所以,病人的死亡率是极其高的。
作为医生,甚至很多人还认为穿着一身带着血迹的工作服,是一种骄傲的象征。
而细菌的概念,即使后来提出,还是经过一位著名医生的牺牲,才被得到广泛认可。
这个接受细菌感染的过程还花费相当长的时间,或许接受这个概念,就是承认自己才是害死大部分患者的刽子手。
管家先生报出菲布林的名字:“您好,唐瑞斯医生,我们是来复诊的。”
医生在病历簿子上翻了许久,才找到:“菲布林先生是吗?预约的是今天。”
对方的手戴着沾满鲜血的手套,菲布林考虑到对方还没有杀菌,虽然他没有洁癖,但还是有些介意。
当然,更让他受不了的,还是医生身上的围裙,异味实在太重了。
管家告诉菲布林,虽然是复诊,但这并不是当初给菲布林手臂做手术的医生,实际上,菲布林已经换了好几次医生了,一般不会在一个医生那里就诊超过两次。所以,这算是第一次与唐瑞斯医生见面。
医生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拿起锤子在菲布林的膝盖上敲了一下,菲布林的膝盖条件性地弹起。
菲布林:?
又拿起锤子敲了一下另一只腿的膝盖,同样的膝跳反应。
唐瑞斯医生拿起笔在病历簿上写了写,撇撇嘴:“一切正常。”
接着,医生又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放在菲布林的胸前位置听了听。
菲布林心想,这个听诊器这么厉害吗?都能隔着衣服听?
片刻后,终于忍不住提醒:“额,唐瑞斯先生,貌似我的心脏位置还要朝右边一些。”
医生哈哈一笑:“难怪心跳声不怎么清晰。”
菲布林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一眼管家,管家咳了一声:“唐瑞斯医生是有名的外科医生,请相信他吧。”
然后在菲布林的耳边说了一句:“毕竟一小时光诊疗费就需要八镑。”
菲布林也低声回了一句:“你确定那是诊疗费用,而不是表演费?我怎么感觉他在演我?”
医生拿起桌上铁盘里的手术刀,又翻了翻桌上的书,嘴里念叨着人的□□、放血治疗法等。然后说:“请相信我,我是专业的。下一步,让我看看你的血液状态。”
说着,便举着手术刀朝菲布林走来。
菲布林连忙伸手阻拦:“慢着慢着,医生先生。我是来复诊手腕的,应该还不必要到放血这一步。”
医生似乎看出菲布林怕疼:“哦,你害怕的话就算了。”
菲布林看着这位唐瑞斯医生检查手段,都有点怀疑自己手上的伤疤没准就是哪位医生采用放血疗法的“杰作”。
医生摘下手套,终于开始检查起菲布林的手臂,按了按菲布林的手腕:“疼吗?”
菲布林说明自己的状况,疼痛倒是不存在,只是现在的问题,这只手一用力就会控制不住方向。
医生沉思片刻说道:“这样啊,那应该是伤到了运动神经,或者说伤到了小脑,以至运动失衡。”
菲布林惊讶道:“......至于这么严重吗?”他现在对这位所谓的唐瑞斯医生的专业水准,产生了深刻的质疑。
“手术治疗能接受吗?”唐瑞斯询问道。继续在病历簿上写写画画。
菲布林说:“什么?我的病情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这病也不是非治不可。我看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并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
管家也在一旁解释:“对的,使用刀叉,以及正常的生活,基本不受影响。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道疤痕过于难看,甚至有点像是自残后......”
医生又看了一眼疤痕:“那倒不是,自己下手不会下这么狠的,即使是一心求死的人,在进行割腕的时候,自身的生理反应也是在抗拒的。”
转而又说道:“既然觉得疤痕难看的话,嗯......那就换皮吧。植皮手术能接受吗?”
唐瑞斯医生坐回他的办公桌前,又开始在病历本上开始涂写。
菲布林内心充满抗拒,“医生,不至于吧。”
这个时代的医疗手段这么激进吗?他是来复诊的,怎么一上来对方就想让自己进行手术。
菲布林又看了看解剖图和书籍,似乎有点明白:
这个时代的医疗进步发展的确就是相当激进的,甚至是不讲究人性关怀的。
当时许多医生持有的观点就是,为了人类医学的进步,任何事物都能成为实验品,别说是小白鼠了,人也可以。
这就导致这时的医学发展是实验主义为主,大量的解剖实验,才能证实理论的正确与否。
与此同时,物质水平又没有跟上,恶劣的医疗条件,别说无菌环境,有时候一台手术还会邀请众多医生和病人来围观,甚至是基本的手术台的光线问题都没有解决,在一些接受穷人的医院,他们的手术室是设置在医院的顶楼,因为没有好的医疗设备,所以,所以要借助顶楼的阳光以保证光线的充足。
这样病人的病死率极高。
唐瑞斯抬起眼睛看向菲布林:“你是有什么顾虑吗?我们医院,虽然我不能保证其他医生,但是我是肯定会给你麻醉的。我擅长的方向就是麻醉术。”
菲布林咽了咽口水。
“只是麻醉术滥用到整形手术去了。”医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听说最近的整形又流行起来了,不得不说,我已经算是一个颇有道德的医生了。”
菲布林问:“你确定?”
医生点点头:“当然,因为我至少会打麻醉。很多人是不打麻醉的。”
菲布林惊叹道:“怎么可能有人在做手术的时候不打麻醉?”
麻醉药物并不贵,菲布林记得,甚至在普通的小诊所就能买到。
医生说:“这很正常。现在很多病人并不会相信医生,认为打了麻醉,例如□□,就会醒不过来,很可笑吧。他们宁愿保持清醒的痛苦。
甚至有的医生还会告诉你,我的手术刀很快的,只要45秒就能给你做一场截肢手术,完全不会让你处于长期的痛苦折磨中。
但如果你不想打麻醉,我也会尊重你的意愿,只不过,我的手术刀慢一些,我可能需要145秒哈哈哈。”
菲布林听到这里,麻溜地站起了身。
管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把医生拉到一旁:“唐瑞斯医生,之前不是做过手术了吗?难道恢复的情况并不是很让人满意吗?为什么还需要做手术?”
医生不动声色地说:“不是说了吗?神经受损了,或者是小脑脑干受损,所以需要手术。这个后遗症还是比较大的,如果不实行手术的话,建议患者该吃吃、该喝喝。虽然到时候整个身体控制失调,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菲布林站在一旁,我不是还在这里吗?医生。
要不要这么直白的宣告病人的病情?
但他心里明白,什么严不严重,这是医生把他当成实验品了,所以才一定让自己做手术。
菲布林准备起身离开,这个医嘱他才不会听从,
这个医生的专业水平让他质疑得不行。
医生看了眼时间:“如果你需要进一步治疗的话,请及时联系我,我会在半年内为你安排的,看你自己是想进行为了美观进行换皮手术,还是做一个根除后遗症的开颅手术。”
什么?!
菲布林无语,
又是选择题,算了,我两个都不会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