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说好好看看，就真的好好“看”了一整晚。

隐忍的、难耐的、痛苦的、欢愉的......各种表情在苏溪脸上轮番上演，让路加好好欣赏了个遍。

醒来的时候，苏溪看着地下扔着的已经撕碎的几件情趣内衣，心里感慨：“这破玩意难怪便宜，质量真是挺差的。”

路加比苏溪早起了一个小时，神清气爽的在浴室洗漱，忽然听见套间卧室里传来动静。路加快速收拾好自己回了房间，看见苏溪已经穿好了衣服，一边揉着腰一边收拾着昨晚的狼藉。

路加伸手抚上苏溪的腰，轻轻帮她揉了揉：“昨晚这么累，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苏溪拍掉路加不安分的手，一把将衣服碎片塞进路加怀里：“睡什么睡，看你弄得，赶快收拾干净。”

路加笑了笑，把碎片扔在一边：“有保洁呢，一会儿退房的时候让她们来收拾就行。”

一想到屋里的暧昧气息会被别人看到，苏溪马上又红了脸：“不行！绝对不行！快点收拾，要不然以后别想再看我穿这些！”

“......不穿也可以！”路加凑近苏溪的脸，故意说道。

“好啊，那......也不许碰我！”下了床，苏溪才不怕路加的调戏，故意回呛一声。

“唉！”路加叹了口气，把头埋进苏溪的脖子里蹭了蹭：“你可真会拿捏人！”

等到苏溪从浴室收拾好自己出来，路加已经将卧室恢复如初，地上还放着一个系了死扣的垃圾袋。

苏溪凑上前“吧唧”在路加脸上亲了一口：“真乖，我们出门吧！”说完还不忘提醒路加下楼的时候把垃圾带走。

路加提着自己昨晚制造的那一袋“垃圾”，思考着退房的时候是不是应该顺便找前台要点工资。

******

锦城是附近有名的旅游城市，节假日人多，苏溪不想在这种时候去那些名胜古迹跟人家人挤人，拉着路加在市中心逛逛。城市的商业街大多都大同小异，苏溪和路加逛了一圈，感觉跟凤城也差不多，觉得有些无趣。

两个人跟当地店主打听了一下，说是附近有个古玩城，规模不小，堪比京城的潘家园，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捡漏，到是值得一逛。

苏溪和路加对古玩一窍不通，不过来都来了，去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两人按照店主指的道路拐进了商业街旁边的一条小道，小道两旁都是当地的住户，完全看不出有古玩城的样子。

沿着小道走了一阵，街边的小店里开始出现“印章”“裱画”这样的小店，两人估摸着方向对了，又继续向前走去。

又走了一阵，巷口遇见岔路，两人凭着直觉拐弯，忽然看见前面好大一块空地广场，广场两边见了两个复古的牌楼。

即便是冬天，年还没过去，广场上还是摆满了摊位，每个摊位前面都站着几波客人挑挑拣拣。那些摊主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耳帽，冻得说话直呼白气，忙着和客人讨价还价。一个顾客拿起一件瓷瓶问摊主是什么年代的，摊主立马回答是东周的，顾客拿起来仔细观赏一番，回怼摊主是上周的。

苏溪和路加对视了一眼，倒觉得有趣。虽说这种文玩类的东西对她们这种外行来说确实水深，但是如果仅仅是作为看客，确实能大开眼界。在这里，能看到千百年前那些手艺人流传下来的制作工艺，也能看到当代匠人精湛的修复、做旧手艺......这也算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吧，可惜没用到正道。

两人感慨着，顺着人群往里走，挨个摊位参观一番：有专门贩卖玉石籽料的，有卖珐琅手钏的，有卖古董字画的、还有卖青铜器的......家家都说自己是真东西，随便拿起一样就能说出个朝代出处。即便心里知道物件多半是假的，可是摊贩们的文化功底是真的，也保不齐里面掺进去一个真东西呢。

逛着逛着，两人在一家卖玉石的摊位前站住了脚，苏溪看中了一对玛瑙戒指，拿在手里赏玩。

白色的玛瑙圈上面点缀着红色的梅花，是雕刻匠人根据料子自身的颜色选的题材雕刻的。石料颜色本就难以捉摸，能找到颜色相近的料子雕成一对更是难得。匠人还给这对戒指起了个名字，叫喜上眉梢，红色的梅花配着白色的戒圈，起一个“踏雪寻梅”之意，到是很适合冬天。

苏溪拿起来看了又看，觉得这对戒指好看极了。

路加问道：“这对戒指多少钱？”

“580一个，1100一对儿。”摊主看苏溪是真心喜欢，觉得有机可乘，准备大赚一笔。

知道摊贩狮子大开口，路加张口砍价道：“500一对，卖不卖？”

“那不行，我这可是正经的南红玛瑙，四川的料子，贵着呢！”摊主舍不得松口。

苏溪在一旁打配合，放下戒指拉着路加就走：“算了，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好不容易上门的声音，摊主舍不得放走：“800，800一对儿拿走。”

“500，能卖就卖，不卖走了。”路加和苏溪配合的好，没上摊主的当。

摊主咬咬牙，眼看着周围几个小摊都开张了，就自己这大冷天的站了一上午一件没卖出去。好不容易来一单生意，摊主舍不得放走，咬了咬牙：“你要不再涨点？大过年的，都不容易。600一对儿拿走，图个吉利数。”

“520吧，也挺吉利的。”苏溪说道。

摊主皱了皱眉眉头，狠下心来叹口气：“行吧，就当开张了。”说罢，掏出两个戒指盒装了起来。

路加掏出手机付了钱，转头看见苏溪拿着其中一枚戒指套在中指上比量一下，感觉有点大，顺势摘下来套在无名指上。路加脸“腾”的红了起来，付了钱，拿上戒指拉着苏溪就往市场外面走。

苏溪手上戴着戒指，冰冰凉凉的还没适应，又被路加猛地握住手，吓了一跳。

“怎么了？”苏溪不明白路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路加指了指苏溪手上的戒指：“小溪你......”

苏溪抬起手看戒指一眼，猛然间反应过来，戒指戴在无名指意味着结婚，这不就代表已婚的意思么？戒指还是自己主动戴上的。苏溪担心路加会错了意，心里慌了，忙着要摘，又被路加按住了手。

路加拿出戒指盒里的另一枚，也套进左手的无名指上，冲着苏溪晃了晃手：“好看吗？”

苏溪点点头：“好看。”明白了路加的意思，脸上也染上一抹红晕。

路加牵起苏溪的手，说：“玛瑙戒指不值钱。等以后赚了钱，给你换真的。”

“好。”

两个人牵着手，在没人认识的陌生城市一直逛到天黑，才又打车回了凤城。

车上，路加接到冉易的电话，说是初五那天有场商演，主办方点名要她们乐队去演出，还点名要关语主唱。冉易担心路加会有意见，特意打电话来询问。

关语形象好、唱功也不错，又是代表乐队出演，路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本就有意转作幕后，要是关语能带着乐队唱出名堂来，自己以后退出乐队也能更加顺利。

路加让冉易自己去跟关语谈，特意嘱咐他这是好事，让冉易不用太放在心上。

路加挂了电话，就看见苏溪沉默着愣神，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路加用手肘碰了碰苏溪，苏溪这才缓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刚刚在想，你说我认识那么多的企业老板，手里商业资源不少，以后是不是可以做个经纪人？”

路加惊了一下：“你想做经纪人？真的不想做广告了？”

苏溪点点头：“本来这个专业就是宗叔叔帮我选的。那个时候我父母刚刚过世不久，我根本就没心情想自己喜欢什么专业，未来从事什么行业这种事。他说觉得我一个女孩子，比较适合这个专业，学起来也比较轻松，所以就选了。”

听到苏溪提起宗建明，路加神色黯然。她知道苏溪从心里想要逃离宗建明的掌控，可是又担心惹怒了宗建明会给苏溪带来更大的麻烦，一时没了主意：“你转行，宗建明能同意吗？凤舞传媒可是宗建明一手为你创办的，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了，可那又怎么样啊，又不是我求他帮我创办的。我总不能一直按照他的安排过我的人生吧？”苏溪拍拍路加的手，试图安慰她：“路加，有件事我没跟你说......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跟宗建明摊牌了！”

“什么？你摊牌了？”路加更加吃惊。

那天晚上，自己只顾着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想着和父亲的矛盾，想着对母亲的思念，根本没有想过苏溪是怎么从宗建明那里离开的。

摊牌了，彻底说明一切。不管他们会生气还是愤怒，没有做好任何准备，仅凭着一时冲动就将那份隐秘的爱情公诸于世了。

现在好了，曾经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父亲和宗建明全都知道了她和小溪的关系，两个人后面的路还会走的那么顺利吗？

路加皱着眉头，一股不安的情绪从心里涌了出来，握着苏溪的手不自觉的加了力道。

感受到手上握着人的不安，苏溪回握了几下，让路加放松：“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直接摊牌，至少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偷偷摸摸，担心被他们发现了。”

路加深吸一口气，冬季冰冷的气息吸进胸腔，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小溪，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们的关系，只有你有资格喊停。只要你不说结束，我就永远不会放手。”

“我信你！”

******

寒假随着春节的结束也逐渐接近了尾声，开学的时候已经是初春时节，学校的草坪远远看上去已经有了一片若隐若现的绿色，只是近看还是枯黄一片。一些返校的学生到不害怕倒春寒的来袭，早早换上了薄薄的春装。

自从那天和路加说过想当经纪人以后，苏溪认真研究了一下成为经济人需要哪些条件，发现居然还需要考取资格证。考试时间是五月底，现在是三月份，足足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备考，考试内容都是选择题，完全来得及准备。

这期间，苏溪试着联系了几个之前的老板，推荐路加的【空箱子】乐队作为表演嘉宾做商业推广，演出获得了成功，加着之前的名气，路加逐渐又开始忙碌起来。

好几次，苏溪接到一些陌生电话，指明让【空箱子】乐队演出，演出费用丰厚。很多时候路加有意让关语参与更多的演出，自己作为编曲做更多的幕后工作，但一些重要场合的演出，路加担心关语舞台经验不足，也还是会上场。

自从【姚翠琴下跪】一事上苏溪怼了副校长之后，对于学校点名要她举办的活动，苏溪能推就推，实在推不了的也会找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一起参与策划，对外就说是自己快毕业了，培养新人。

实则，苏溪心里明白，学校之所以能把那些项目交给她一个学生，多半都是得了宗建明的授意，有意锻炼她的能力，顺便拓展人脉。两年多的时间，该锻炼的也早都锻炼出来了，该拓展的人脉关系苏溪也早就打通了。

只是那些所谓的“人脉”“资源”，过去大多都是看在宗建明的面子上，但既然已经决定日后要脱离宗建明的掌控，就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些人脉掌握在自己手里。仅仅依靠学校的那些项目，肯定是不行的。

苏溪翻着手里的电话簿，向下滑动了几页，看见薛开的名字，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的响了两声，很快接通，苏溪刚要张口喊一声“薛总”，话没出口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苏溪，是你吗？”

姚翠琴的声音让苏溪一时语塞了，那件事之后苏溪一直没有再见过姚翠琴。虽然后来警方调查的时候，姚翠琴出面配合抓住了幕后黑手柳梦梦，但是，事情总归是姚翠琴先挑起的。苏溪不知道姚翠琴为什么忽然想通了，一时不知道应该责怪还是感谢。

姚翠琴接起电话，对着电话里说道：“苏溪，很高兴你能打来电话。我......欠你一个道歉。”

没想过会等来姚翠琴的道歉，苏溪不知道该不该轻易原谅，只是简单说道：“薛太太，我找薛总有些公事，还请您不要误会。不知道他现在方不方便接电话？”

姚翠琴看了一眼正在忙着逗弄孩子的薛开，目光温柔缱绻：“方便的，你稍等一下。”

电话那边静默了一会儿，忽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姚翠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责怪薛开笨手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