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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花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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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灵,人界千山万水,你又在哪里?

阿鸳独立走过万里河山,越走越是不安,没人知道阿灵的名字,所到之处妖族惊恐妖王被杀,人族庆祝天尊得胜,日日盛放的漫天烟火刺痛了阿鸳的心,也灼伤了她的眼。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不知寻了多久,只记得要一直找,一直找。

直到,一个白衣少年突然出现,小白护她心切,飞扑而上,少年躲闪不及,任凭小白抓碎他的衣衫,留下胸口血迹泊泊的伤痕,少年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却笑着告诉阿鸳,他知道阿灵在哪里。阿鸳着急又欣喜的问道:“阿灵在哪?”

“你跟着我走便能寻到她。”小白警觉异常,尖啸着想要再次飞扑上去,少年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看着她。眼眸中有闪烁跳跃的光彩,阿鸳恍惚间竟觉得自己好似看见了阿灵。望着少年血流不止的伤口,她突然有些内疚,喝令小白住口,少年没有责怪小白,浅笑着说道:“你这白虎真乖。”

少年告诉她,他叫云初。

小白不喜欢云初,总是对他吹胡子瞪眼,云初却丝毫不在意,日日抓小兽殷勤的投喂小白,小白大爪一挥掀翻在地,扭过头不去看他。

人族避妖族如蛇蝎,对猛兽更是退而远之,阿鸳问他为何不怕,云初笑笑,说百兽通灵,你若待它好,总有一日它会感化的。“”那妖族呢?”阿鸳好奇,少年笑得坦率真诚,“与我们有何区别?天生万物都是一样。”说话间他举起藏在身后的鸢尾花,目光灼灼,脸上却是绯红一片,低声说:“我猜你叫阿鸳,应该喜欢鸢尾花。”阿鸳笑而不语,轻手接过那束花,紫色鸢尾不似灵荑那般鲜红灿烂,却别有一番柔情。

从前阿鸳累了就靠在小白身上休息,闲了就听脚边飘动的铃铛声,她感受不到阿灵口中喧嚣热闹的人界,只觉得人界比荒原更寂寞。可是自从有了云初同行,一切好似都不一样了,他会日日清晨送来一株紫色鸢尾,会夸赞她穿紫色衣裙好看,会细心擦拭她的流银大刀,会在和她比试后拭掉她额角的汗,也会静静听她讲起阿灵,讲起荒原的一切,还有那绯红鲜艳的灵荑花。风中的花香,耳边的鸟语,朝晖与霞光好似都渡上一层旖旎的纱,她有些懵懂,又有些憧憬。

渐渐地,阿鸳觉得自己对这个少年有了别样的情愫,她知道那是与阿灵不一样的情感,人界的山川河流,万里晨曦,好像因她的心境被赋予上别样的色彩,她想早些找到阿灵,她想告诉她,她明白了阿灵口中的人界美好。

直到,云初带她来到懋原,小白焦躁不安,冲着懋原山林嘶吼不停,声声血泣带着呜咽,阿鸳突然觉得心口沉闷,像是一把无形厉刃划开她的心口。

“天师府天尊以身祭剑斩杀妖王。”

“妖王被天尊斩杀在懋原。”

“妖王尸身被一分为二,尸骨无存。”

妖王是谁?阿灵又是谁?话如惊雷炸响在她脑海,阿鸳颤栗不止,脑中撕扯不断,她不愿也不能往这方面想,她不敢相信,不能接受。

“妖王就是你口中的阿灵,她死了,被天尊斩妖剑一分为二。”阿鸳踉跄站不稳身形,她只想喊他闭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可一张口却半个字也说不了,只剩胸口阵阵剜肉般的疼痛。云初好似着了魔,全然不似往日的摸样,他冷笑着一句一句剜她心肝,“你还不知道吧,你口中的阿灵就是死在你脚下,那日红光大盛,满地鲜血,比她红衣更鲜亮。”

阿鸳暴怒,妖气大盛,倾泻而出,云初跃上枝头,一颦一笑好似魔鬼,利剑直指阿鸳,瓢泼大雨落下,阿鸳双瞳似血,他周身金光四起,阿鸳知道,那是天师独有的光芒。

阿鸳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沉声问道:“你对我未曾有过一丝真心吗?”云初撇过头,语气冷漠,“人妖殊途,你不过是我换取跻身四大天师府的功绩罢了,真心,哪里来的真心,是你这小妖蠢笨还是天真。”

“好一个天师,好一个天师啊!”原来这些时日的陪伴竟披着这层险恶的皮,日日切磋功法原来是为了此刻刀剑相向,她竟不知看似瘦弱的少年挥剑而起那一瞬间居然如此毅然决绝,是她蠢了。阿鸳大笑不止,她笑自己的天真,笑她轻信世人皆如阿灵,笑她的识人不明,笑她的一片赤诚。

她不信世上再无阿灵,只是世上再无云初。

阿灵,原来人界不过如此。

她祭出流银大刀,眸中含血,直面云初利剑,一片混杂着雷电的惊鸣声过,夹杂着小白的尖利嘶吼,刀光剑影绰绰,只剩下满目狼狈的红,似血,似晚霞,似荒原盛开的灵荑花。

灵荑花谢了,漫天簌簌飘落的红,迷障之中光影交错,花见月握着阿鸳残留的银铃和那把流银大刀,她似乎还能听见阿灵送刀之时说,你看着小小巧巧,用这刀最合适,看着也能唬人。还能看见阿鸳明艳的笑脸,她说,阿灵,你看,灵荑花开了。

懋原的草屋种不出灵荑花,也种不出荒原满天的霞光。

怀中空空,哪里还有什么阿鸳,还有什么小白什么天师,只剩下面目惊惶的红。花见月早已泪流满面,心脏麻痹的疼痛撕心裂肺,为了一句承诺她奔赴万里山河寻她,为了一句花开,她便让荒原种满红花,阿鸳,你真傻。

原来看不清的来时路,突然之间变得清晰起来。她就说,世间哪有如此多的巧合,所有的巧合不过是早有预谋罢了。

轰隆一声,迷障坍塌,天旋地转,花见月手里的铃铛和大刀瞬间湮灭成灰,飘散在一片废墟的幻境中。尘埃四起,迷了她红肿的眼,混沌之中只见两道幽光亮起,周围不断有流光斑驳,花见月轻唤一声阿鸳,幽光缓缓像她飘来,后面另一束幽光紧随其后,若隐若现的流光也慢慢没入她的腕间,无知无觉。

花见月收好妖骨,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神坚毅像是下定决心。随着幻境被昏暗笼罩,须臾之间,她又回到了那个昏暗的大殿,身处深坑之中,四周妖兽环绕。

老图站在上面,伸出的双手吓得发抖,还拼命扭动身躯往坑内伸,“快,我拉你上来。”似乎怕地胜天听见,老图压低声音也盖不住他的急切。

意料之外,妖兽并没有扑向花见月,只是围在她身边,老图赶紧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神志不清没有看清楚。

妖兽环绕在花见月周围,不停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刚才还龇牙咧嘴的血盆大口和猩红的双瞳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老图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妖兽一口咬上她的脖子,花见月却不以为意,伸出手摸摸了妖兽的头,妖兽浑然不动,赤红的双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嘴里发出哽咽的呜咽声,妖骨幽光在她怀中发烫,花见月顿时眼眶泛红,她都明白,她都知道。

老图看着妖兽合力将她顶出深坑,一时有些呆住了,反应过来才慌忙伸手去拽,“我进去多久了?”花见月问道,老图稍加思索回道:“也就俩炷香的时间。”

“地胜天还没有回来?”老图摇摇头。

深坑内的妖兽突然安静了,也不挣扎嘶吼了,老图疑惑又见她神思不宁,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你在妖骨里面看见什么了?”

花见月轻笑,“一个久别的朋友。”说完花见月拿出妖骨,分出一个给老图叮嘱他好生藏好,便把另一个放在身上,老图接过妖骨小心放在怀中,没有继续追问,和她一起去找地胜天。

地胜天围着大殿里里外外找了个遍,终于在一处漆黑的石缝间发现个奄奄一息的天师,小天师早已昏厥,但好在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地胜天背起他赶紧出来,一出来就遇到正来寻他的花见月和老图,三人在东陵天师府中耽误得够久了,再不走别的天师回来就麻烦了,三人赶紧往外走去,原路返回又是看见密密麻麻的铁笼,斑驳的血迹像是催命的符咒。

三人一出地牢暗门,瞬间被一群天师围上来,为首的东陵天师黑着一张脸,冷声厉喝道:“大胆小贼,竟敢私闯我东陵天师府。”地胜天面色一紧,腾出手丢出他南安天师府的信物,“睁大你们眼睛好好看看,小爷我是南安天师府的天师。”站在最前面的天师阴鸷一笑,“还敢伪造天师府信物,更是罪加一等。”说罢指挥天师将他们团团围住,天师纷纷拔剑,地胜天这才明白,原来是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好啊,小爷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地胜天把背上的小天师交给老图,蓄势待发,准备一战。老图背起小天师护着花见月站在他身后,环顾四周到处找无涯的身影,敌多我少,实力悬殊实在过大。

“私闯天师府,伪造信物,格杀勿论。”为首天师一声令下,其余天师纷纷拔剑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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