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等等我！”霍尔蒂见他剑一样冲出皇宫，赶紧开上车就追，“你等我给首席打个招呼，不然出城身份验证可能过不去。”
黎和叶看着她累赘的车，心想这么带她也太费劲了，于是飞下去把她也带了上来。
“你这是两人坐吗？”
“你见过两人坐的飞行翼？”黎和叶无语，“抓紧就对了，掉不下去，掉下去你自己飞也行，反正摔不死。”
不是这要是掉下去了还有机会御风吗？会开飞行翼了不起啊。霍尔蒂骂骂咧咧的抱紧他的腰一路面如死灰的从天上冲下去，下地的时候魂还留在上面，等等，下来了？
“你没被卡身份验证？”
“很显然，没有。”
霍尔蒂还想说什么，把糊在脸上的头发丝抹干净一看，“你这是……这不是白玫瑰庄园？你不去齐蔚的公寓吗？”
“东西都没了，过去干什么。”黎和叶看见来人道：“里面的东西都搬走了？”
“地下室的肉和魔力增幅剂被回收了，重要资料被文月河带走了，其余家具还原模原样摆着。”莫迪和谢之桃一早就等着他了。
“辛苦了。”黎和叶拍拍莫迪肩膀，他们挂名魔法部特立的调查组，有埃德温的批文，行事倒是方便了许多，姑姑那两巴掌真没白挨。
“站住。”门口的守卫把霍尔蒂拦了下来。
……现在一切有关实验的事都有魔法部成立的专项调查组接手，她还没有进现场的权限，不是这三个外国人都算，首席就没想着把她安排进去吗？
“噗。”莫迪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师姐，要不你就在门口等等，他不是会偷偷跑路的人。”
“放她进去吧，喏，首席特批。”黎和叶把电子文件给守卫投过去一份，虽然不在调查组内，但埃德温也准许她进入黎和叶在的场所。
“好小子，都学会耍我了！”霍尔蒂扑上去揪住黎和叶的衣领给了他一锤。
“哈哈，这不是看你太紧张了，逗逗你。”黎和叶假装吃痛，又微微笑了笑，“走吧，师姐。”
霍尔蒂愣了一下，笑着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对了师姐，卡丽妲大人怎么样了。”
“醒了，但她说她根本不记得在工厂发生过的事。”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意识的？”
霍尔蒂紧张的看了看周围，对黎和叶悄声道：“我偷听到的，她的意识从破开你冰封的那时候就消失了，当时只有你和绮莉对吧。”
她想说出绮莉和她约定的事，面容扭曲了一瞬，又把话压下去了，压抑不住强烈的违和感想冲破契约的束缚，感受到她心念的绮莉打开亡灵书，透过霍尔蒂的眼睛窥探到她身处的环境，黎和叶瞬间意识到不对劲，猛地看向她的眼睛，手背上纹身亮起，他似乎感受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气息，是绮莉，虽然不知道这个结论是怎么得来的，但他知道这就是绮莉。
“你在看着我？”黎和叶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并不是被偷窥的愤怒，他疑惑道：“为什么？”
“我可以这样看着你吗？”霍尔蒂的声音，这是绮莉的请求。
“可……”黎和叶正想答应，手背上的纹身一烫，他又瞬间清醒过来，“你……有事要联系我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最终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喂，师姐！”莫迪狠狠晃了他两下，看着黎和叶惊疑道：“你们在说什么？”
“干嘛干嘛，晃我干嘛。”霍尔蒂显然没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咳，没什么，那个先检查吧，争分夺秒，快！”黎和叶阻止了他的问题。
“所以你要检查什么？”
“去温妮的房间看看，我还有些没确定的事。”
她的房间正对着那一望无际的玫瑰花田，窗台上的小提琴盒和照片都消失不见了，他问旁边的随行人员道：“这里的东西有人动过吗？”
“您的意思是？”随行人调出现场的照片，“这是我们到场后第一时间拍摄的。”
没有照片，没有小提琴盒，只剩下那朵枯萎的玫瑰孤零零的落在窗前。白玫瑰……起码种下它的时候，那个人心里还有着某种向往吧。
叮咚，黎和叶看见绮莉来电，随手接了起来。
说好的争分夺秒呢？莫迪看他嘴角一扬，用脚猜都知道是谁的电话……
“喂，我现在有点忙，等……”
“花，很好看。”绮莉的声音带着她惯有的冷意，像花瓣上滴下的露水。
黎和叶转过头看向窗外，下意识回道：“的确很好看。”
月光下的白玫瑰。看着它，心底响起的声音会是谁的声音，世界反面的另一个自己吗？
看见了吗，凝望着它充满爱意的眼神，庄园下幽怨的枯骨，绝望和野心，所有停留在此的身影，他们心里挥散不去的情和愿在他眼前不断上演，比绮莉之前呈现给他的画面更深刻，像神一样洞察万物心灵，每一分心念都是呈现给他的贡品。
那是灵魂吗？
不，那不是亡者的幽魂，只是这些花的魂灵，你看到的是留在这片土地上的记录，绮莉不是教过你，看。
还是那无尽的宇宙，只是这宇宙为他所有。
你能见到，所有你想见到的东西，我给你这世界的权柄。未来的声音在冰雪风暴中响起，黎和叶看不见自己眼中滴落的血滴，内脏，皮肤和骨骼被挤压变形，膨胀的力量像要撑破灵魂，仿佛撕碎灵魂才能停止这样的痛，黎和叶像个血人一样软成一堆倒在地上，未来一挥手撑开结界，风雪一顿，随即刮起了更大的风暴。
“你在做什么！”绮莉不想费力跟他缠斗，头顶的光环一闪，碎雪丝毫未被风暴吹散，温柔的落下来，她抱住已无声息的黎和叶，缓缓驱散那些郁结的力量，身上的血渍凝成冰花被风吹开，又隐没在风雪中。
“感谢你，你们两个的灵魂最是契合，由你来帮他就最好不过了。”未来并没有过多解释。
“你想害死他吗，怎么能就这么把权柄交给他！”权柄本身没什么，只是窥探世界吸引来的力量不是黎和叶可以控制的。
“没什么不可以的。”
……绮莉见他睁开眼，也不再跟未来争辩，黎和叶还没理清楚脑子里的东西，看见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绮莉，脸色一凝，下意识把她推开，她的头顶上光环像熄灭了一样黯淡的退出去，未来问她要不要解开封印。
绮莉看着黎和叶想要伸出又收回的手，最终隐没在空气里。
不用了，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