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唐乌龟宋和尚
“我就知道你会选我!”喜房内,赵王殿下隔着红盖头拥抱了青玊。“而我只用等待!”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温度透过厚重的喜服传到她的后背,他掌间的温存便也直达她的后背,一时间,她目眩心摇。
“殿下,外面宾客都向您敬酒呢!”
青玊正要展开双臂,给他一个情意绵绵的拥抱。让他的温存传到她身上,再重新传回他周身。可是这时,蒲青言在外轻轻扣门并唤他出去。
“我去去就回!”
赵王殿下井思危松开了搂住青玊的双手。青玊伸出左手,瞬间捉住了他的右手手肘根部,又一路顺着他的手臂滑溜下去捉住了他的右掌。
这只手的手掌温暖而干燥,跟遇难那天夜里她握着的手掌并不一样。那个手掌软软糯糯的。就像用糯米做的,若能咬上一口,一定香香甜甜软软糯糯。
而且,这个手掌上只有食指根部有一个剑茧,那个手掌的食指和小指根部都有一个剑茧。
有一声叹息从青玊心底深井里直往上蹿,原来,救我的人果然不是赵王殿下。这个心底的悠叹舔着她的小小失意。还好只是小失望而已。毕竟她早就猜到了,此刻只是证实而已。
赵王殿下出了房门,去招待宾客去了。
青玊的肚子却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肠鸣之声。
饿了。大中午的外面宾客都有吃的,可青玊还没吃饭呢!
这时,外面有敲门声。
“进来!”
青玊掀开头盖来一看是笑绽。她捧着食盒进来的。
“殿下说,怕您饿着,特意让我来送吃的来了。”
青玊吃了点武昌鱼、冬笋鲜菇、东坡肉之类。吃得饱饱的。果然赵王殿下就是个大暖男啊!还惦记着她没有吃饭。
用完餐,青玊觉得有点困了,毕竟早上起得太早了。她盖着自己的盖头,合衣躺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到了几时,青玊再次醒来时,先是幽微的光投入到眼眸里。然后床边一个人影慢慢成像。
“殿下!”青玊惊呼一声!哎呀,我的盖头!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盖头是被掀开了的。而她睡下时,用盖头照着自己的脸来着。
井思危用双手捉着她的两只手。“你还叫我殿下吗?”
是啊哈!可是怎么改得过来呢!“夫君”这两个字在她这儿好像小说照进了现实。她忸怩了半晌,终于好不容易发出了
“夫君”两个字。好羞涩好羞耻啊。她用被子赶紧蒙住自己的脸。
“夫人!”他也叫她夫人诶!这一句夫人好有含金量啊!
井思危帮她拿掉蒙在她头上的被子。
你起来,我帮你取掉你头上戴着的凤冠。
对哦,她的凤冠还沉沉地戴在头上呢。他双手一用力,把她拖了起来。
四目相视,晷深情长。
她化着花钿妆,凤冠是一只开屏的孔雀,黄澄澄的颜色衬得她人比花娇。玉如意耳珰挂在她光洁的耳垂上,她的耳垂像一颗羊脂玉,又像一颗红里透白的樱桃。她刚刚睡醒,皮肤嫩得好像解冻后的奶冻。睡眼惺忪,一双眼睛好像在放电。赵王殿下一时间有点把持不住,好想上嘴直接啃,从她的羞红的脸颊一直啃到她的耳垂。
好想此刻就天黑,此刻就洞房花烛啊!
可是现在才刚刚未时。赵王殿下此刻只是咽了咽口水。
不能盯着她看了。
赵王殿下扭过头去,背转身子。凤冠也忘了取。他叹着气说。“我原是想封你为正妃。可是礼部的那些老头子不同意。他们说迎娶正妃兹事体大,要他们主持且不能像娶你这般随意,且正妃得是嫡出。”
赵王殿下又叹一口气。“可是他们却不约束齐王。齐王就可以随意迎娶正妃,真是岂有此理。委屈你了,只能给我当侧妃。”
青玊正想要出言宽慰,这时,蒲青言又在门外敲门。
“殿下,殿下,急事,急事!内侍王赞到了,快出来接旨!”
哎,又是这个蒲青言。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
“去吧!”青玊只能装作很懂事地说。其实她内心很舍不得他走。
走了有两刻钟吧,赵王殿下一直没有回来。她心下着急,心想,不会出了什么事儿了吧。正想着,突然听见一个丫鬟大声叫唤着跑来。
“王妃,王妃,不好了!”
青玊想,这是在叫我吗?到底出了什么事。她站起身来,刚推开门,只一只脚跨出门槛,门外突然蹿出来一个侍卫。这个侍卫她认识,就是那天山中救人者之一。赵王府里赵王殿下的侍卫。他手里拿着一块折叠成四方形的手帕,便朝她的口鼻上蒙了过来。
这个香味很是熟悉,好像是婆律香稍带着点春天柔荑的清新味儿!这个香味很熟悉,那天在山上,从她背后伸过来的,也是这种同样香味的香。这其实不是香,是迷药。
然后她一瞥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笑绽。看来这人先是用迷香迷倒了笑绽。然后又对自己下手了。
青玊哪里是吃素的,此刻她并未受伤,且又是白天,且那个人不是背后偷袭,是迎面来的。眼看那个帕子快要捂住她的口鼻,青玊想一脚踢在那人裆部,再借力来个后空翻,无奈自己穿着非常笨重的喜服,影响到了她的发挥。腿根本抬不起来,只踹到了那人的膝上。
那人吃痛一矮身子。
青玊脚上功夫施展不开,但手上功夫却仍未停滞。她紧接着一记直拳挥出,他因正好矮了身子,那拳挥到了他的面门。拳风飒飒。
那人只好使避字决,侧头避过。又一个后空翻,还没等他站稳,青玊一个低底盘的横云扫腿便袭来,这一招扫荡了他的下盘,他的双腿被击中后侧身倒在地上。摔得不浅,哎呀一声呻吟起来。
“青玊,你乖乖跟我回去,别让我用武力来解决。”
这时,门洞那儿走来一人,双手负在背后,穿着一身红色劲装窄袖喜服,秀美深目,却深深蹙着,带着秋天草甸上的白霜。
他也还穿着喜服呢!
“我为何要跟你回去!我现在是你嫂嫂,你可知,你无礼得很!”
接着青玊将手括在唇边,开始唤自己的夫君。“殿下,殿下!”她还是没好意思喊出夫君二字来。
可是回应她的却只有这三月天的偏寒的北风。
人都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奇怪!殿下不过是去接个旨,为什么这么久了却没动静。
青玊摆了一个武术起势姿势,意思是来呀,我不怕你。
可是她那马步根本扎不下去。因为这开叉低且笨重的喜服。
于是青玊开始解喜服的扣子。她想把这件厚重的外套给脱下来。
“你不是我的嫂嫂吗?怎么当着我的面脱衣服?你是准备让天当被子地当床,然后在这天地空旷之处跟我苟合吗?你不要自己的夫君了吗?”他的唇角轻轻勾起,似在调戏。
青玊立马停了手上的动作,因为有钱心冉入驻灵魂。她的思维现在有点太现代化了。在这保守的古代,这衣服还脱不得。啊呀,青玊你在干嘛!
青玊快被自己气哭了。嘴上却还不肯示弱。“你以下犯上,好大的胆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齐王殿下井牧云嘴角漾出一抹笑来,似是苦笑,却有带着点邪痞的味道、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意味在里面。“你才过门,就开始摆起嫂嫂的架子来了吗?!那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我想要干什么?他现如今被押进了宗□□,我便来抢他的新娘子回家给我当王妃!”
什么?赵王殿下被关进了宗□□?!他一介王储,竟然被关进了宗□□,那必定是重罪。
出了什么事吗?青玊忧心忡忡,冷不防,齐王殿下井牧云的拳已经挥到了面前。一招猴子探月,从下至上,从东南至西北鱼贯而上,欺她前胸而来。青玊挥拳一招日月同辉档格,有一个匀手轻轻卸了他手上的力道。这几招是一气呵成。赵王殿下嘴边浮起一丝浅笑,我不过送你两招,现在不能再对你客气了。于是前踢腿一招“长虹贯日”袭她的上盘下颌处。青玊侧过身子躲避,哪知他狡猾狡猾,根本不等招式使满,半道变招,右手一招“飞鹰向雀”擒拿她的左手,猝不及防,青玊被抓了个正着,齐王殿下又一个蛇形走位,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的左手反剪到身后。青玊扭转身子,想要挣脱齐王殿下的擒拿手,同时右手平平挥出,直击他的胸口。因她瞧见他胸口处洞开,无任何防御。
青玊到还算是个练家子,习武的材料。这一拳带着极大反抗之意挥出,也附着千钧的力道。从前青玊还算有些怕他。可是现在不同往日。现如今她是赵王王妃,他齐王的嫂子。他以下犯上,她更加不惧,为了让他松手,她使出了身平气力。哪知他并不松手,也不躲。齐王殿下只是瞬间将背部拱成弓形,借此卸了部分力道。虽卸了部分力道,但还是硬生生挨了这记右勾掌。这一掌震得他五脏六腑生疼。他吃痛,手上功夫却还并未停下,他左手成擒拿手之状,又来拿青玊的右手。
好一招胸门大开,引虎出洞。原来他是故意不做任何防御,露出胸门,引她右掌挥出,顺势拿她右手。
狐狸!太狡猾了!青玊想,糟糕,上当了。这时,她的两只手都在齐王殿下的鹰爪里了。到底他的膂力还是大一些,她涨红了一张脸怎么也挣不脱。
青玊赶忙出腿,可是囿于喜服束缚,青玊出腿不便,只能踢到他小腿。而且青玊一处腿就被他钳制。他简直知道她的心声,预判了她的预判。
若不是囿于这喜服,她或有四成希望胜他,胜不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可是现在她只能眼看着刚才被她打趴下的那名侍卫爬起来从衣襟里拿出一根绳索给她绑了起来。
待他完全绑好,青玊还在挣扎,她脚上功夫不断,踢、勾、绊,却被齐王殿下一一拆解。冷不防,齐王殿下扑到了她。
“来人啦!来人啦!救命!”兵不厌诈,都这个时候了,就只能呼救了!
可是没有人应声。
只有几个青玊从楚家带来的老婆子丫鬟,以及几个赵王府的丫鬟内侍过来瞧了几眼。齐王殿下死死将青玊压在身下,见此情景,各个都僵在原地。面面相觑,只不敢上前。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你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么?”青玊一边挣扎一遍愤怒地吼道。
“卞乌龟江和尚。他们都不怕,我一介厚颜无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
齐王殿下一只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一只手压着她的肩膀,半个身子还压在她的腿上。“玄铁,把她的腿给绑上!”
那个叫玄铁的侍卫又拿出一截长绳来将青玊的腿给绑上了。
青玊的心陡然凉了大半截,心想完了完了,这一下羊入虎口,还不知会怎样。
待青玊被五花大绑绑得结实之后,又拿出一块擦手毛巾结结实实将她的嘴堵上了。齐王殿下井牧云将她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大摇大摆,走出了这院子,往大门口走去!
他一边走还一边大声说道:“今日,我井牧云抢了自己的嫂嫂做王妃,这便就要回去跟嫂嫂拜堂成亲。我看谁敢说我一个不字!”
大门口外,青玊被塞进了一辆16人抬的富丽堂皇的轿子之中。这个抢亲用的轿子甚至比齐王殿下接亲时用的8人抬大轿更为豪华。
这家伙果然天不怕地不怕,他前来劫亲,居然堂而皇之走大门!
但青玊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她想的是怎样脱身。想的是赵王殿下,我的夫君,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刚刚齐王殿下泄露了一个消息,说是赵王殿下被关进了宗正寺。你可是堂堂皇子,一介皇储,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陷于此?走得这样急,都没有跟我道别。青玊忧心如焚,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青玊坐在矫中,齐王殿下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方开路。他穿着大红喜服,招摇过市的模样倒像极了一个新郎官接她的新妇过府。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轿子突然间停了下来。
一直走到了齐王殿下的府邸,大门口,却堵着一帮人。这一行人有的骑了马,有的没骑马,只垂手立着。
为首的是清流一派的张岐川。看见来人,张岐川□□白马踢踏前行了三两步,被他勒住了马缰绳。他身后立着杨胤远、许攸之等等清流人士。
众人见到齐王殿下,还是很懂礼数地抱拳施礼,唯独张岐川施施然坐在马背上,既不下马又不施礼。
“有传言说齐王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