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哗然。
我侧目看向沈小鱼,他脸色未变,依然带着微微笑意,望着下方的人群。他对那个喊出声的人说:“走上前来。”
于是便有人压着那人上来,沈鱼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伸出手,捏住对方的脸,我听到对方的骨头咯吱作响,沈鱼仔细端详着对方:“是你啊。”
“正是咱家。”那人冷笑着。
“就凭你,也敢污蔑朕?”沈鱼说。
被他捏住脸的人还想继续喊,却被沈鱼空着的另一只手拧住喉骨,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若不行,那哀家呢?”我见过的那个干瘦老太太坐着轮椅被推出人群。
沈鱼笑了一声,扔开手里的人,坐起身:“母后也来了。”
“你封后的大喜日子,哀家自然是要来的。”
沈鱼叹了口气:“在宫里颐养天年不好吗,母后?”
“哀家也想,只是哀家不仅是皇帝的母后,也是这宫里的太后,后妃诸事,还是要管的。”
沈鱼不笑了。他冷眼看着老太太的人带来一个发丝凌乱的女子。
“抬起头来。老太太说。”
于是便有人用手抬起那女子的头,拨开乱发,露出脸来。
正是我长姐。
我看向沈鱼,他却没看我,只是朝下方问道:“母后这是何意?”
“这是当日告发先皇后谋害臣嗣、祸乱朝政的淑妃,哀家瞧着这孩子身子骨病弱,分外怜悯,却不想做出这等栽赃人的腌臜事来。”
老太太说着,便有下人将签印了我长姐的名字的证词呈给人看。
我看向长姐,她也正巧望向我的方向,微微勾起嘴角。
老太太继续说着:“可怜先皇后红颜薄命,全族性命竟陨于一场谎言!诸位大人,告发那日所说的苦主,如今正好端端在那凤位上坐着,谋害祸乱一事,全属子虚乌有。可怜哀家孤身力弱,无法为皇帝肃清周身狐媚,只得仰仗诸位大人为老身做主……”
老太太说着说着便哭起来。
哭得难听极了。
沈鱼又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母后,省省气力吧。”
沈鱼站起身:“今日大喜日子,本不想见血,怎奈母后竟是一日也不肯等,那便——”
他挥挥手,便有下人合拢了一道又一道的殿门和宫门,堂内骤然阴冷下来。
“看来母后昏厥的时机不够好,前些日子未能看清被血洗的宫道,那今日朕便再来一次,用这殿里的众卿家性命给母后上一课吧。母后,您可瞧好了。”
随着沈鱼的指示,众兵士挥刀而下,如切西瓜似的,不一会儿,殿内便布满横尸。
老太太几欲昏倒:“你、你竟敢——”
“朕有什么不敢的。”沈鱼笑:“不然母后以为没有朕的授意,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是怎么凑齐上殿的?朕还得谢谢母后,若不是您,朕还真发愁怎么给朕的得力干将腾位置呢。”
我蹭了蹭脸上飞溅的血迹,庆幸自己今日穿了红色。长姐也直起身子,慢慢走到我的身侧。望着下方的混乱。
惨叫声渐熄,沈鱼从侍卫的手中接过刀,一剑穿过老太太的胸膛,将她彻底钉死在轮椅上。
沈鱼转过身不再看她,淡然吩咐:“封后大典,先后余孽,公然行刺,无奈母后年事已高,躲闪不及,当场仙去。朕痛心疾首,举国丧,罢朝三日。”
下人领命而去。
沈鱼拿绢布净了手,走上台阶,向我伸出手:“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