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钦母族给他的一千私兵,全都是以死士的方式训练的。
说是私兵,其实是死士不为过。
自从岱钦给他们下令,必须要让游安死,这些死士就一直在寻找渗透进朱涯郡的机会。
还别说,这群死士在围着交州边境打转时,真让他们碰巧找到条虽然难走、却能潜进朱涯郡的路。
游安也是在外出军营、带人巡视边境防线时,给了死士机会。
死士在所不惜的以人命填,也要完成任务。
最后游安被一刀砍伤前胸、深可见骨,带着的兵卒也全死了,还是边防线巡值的兵卒小队听到动静,飞奔赶到将游安救下。
……
交州的军营政务,索性还有大侯这位副将处理。
又加上北牧军已退,岱钦的一千死士也在刺杀游安时,被赶到救援的交州军尽数射杀。
所以哪怕游安这位首将倒下,交州边防驻军也不会乱。
而游安也可以安心养伤。
若不是游安的伤不宜移动,游安甚至想带伤去郁林郡,去他家阿倾面前博可怜。
虽然不能移动,亲自去郁林郡在壹倾面前博可怜,但他可以写信,在信上写他受伤了,博可怜引壹倾来他这里啊。
说干就干。
游安为了表现他伤得真的很重,连信都是大侯代写的。
又将信送出去后,游安就一直等着。
六月五日,北牧大可汗和一众官员、将领争执,最终争执结果还是出来了——退兵回朝。
来时不可一世,退时可谓是灰溜溜的。
次日,游安也终于等来了曲壹倾。
躺着看兵书的游安,陡然听到外边大侯渣渣哇哇的叫喊。
一仔细听后,才听清了大侯在喊什么。
“将军!将军!曲公子来喽!您醒着吗?”
大侯这分明是在通风报信。
游安瞬间将手头的兵书往枕头下一塞,手指往伤口上一戳,顿时伤口浸出血,人也疼得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等阿倾和大侯进到帐内,走近看到床榻上闭着眼睛、脸色煞白、气若悬丝的游安后。
大侯心都漏了一拍,“将军!”
游安闻声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喔,是你来了啊,是又到喝药的时候了吗?”
大侯:“将军,你这……”真的假的?
“咳。”游安故意咳了一声,这是他和大侯早对好的暗号,“我还好……嗯!壹倾你来了!”
游安做出一副才看到曲壹倾的样子,惊讶中带着惊喜。
大侯赶紧将位置让出。
阿倾上前,坐到床边后,问大侯:“他伤在哪儿?大夫怎么说?”
大侯先是瞄了眼游安,随后在得到游安的眼神示意后,回答道:“曲公子,将军被一千多个死士刺杀,浑身上下都是伤,后背上、腿上,胳膊上;”
“其中伤得最重的就是在将军的前胸膛上,深可见骨、有近乎六寸长的伤口。”
“大夫说,若不是有聂容先生研发的新止血伤药,暂且将将军伤口的血止住,将军怕是撑不到回营救治的。”
“太悬了!将军差点就……”
“再有从被抬回军营救治到现在,都好些天了,大夫说将军依旧还没度过危险期。”
阿倾听闻后,眉头紧锁。
伤到这种程度,很像前世他遭人劫走,游安为了救他,千里奔袭救他时,遭人围杀。
阿倾:“他今日喝药了吗?”
大侯摇头:“还没有,今日还没来得及给将军熬药。”
确实还没到要喝药的时候,所以没熬。
阿倾起身,“我去。”
“你别走!”游安拉住对方的手。
“我不走,我去给你熬药……”,阿倾手指回握住游安,“等我熬好药,再喂你喝下后,就陪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游安:这可以有!
随即游安不舍的放开了对方。
阿倾熬药的时候,寸步不离熬药的炉子和瓦罐。
大侯悄悄盯了些时候,然后才放心回营帐跟游安报信。
游安听后,喜悦之意挂在脸上,然后指使走大侯,“你别待在我这儿了,赶紧走。”
“嘿嘿……”大侯一脸打趣:“属下懂!这就走,属下还吩咐下去,让那些不懂事的也别来打扰您和曲公子。”
游安赞赏:上道!
但游安和大侯不知道的是,在大侯离开火头军的灶房后,阿倾陡然态度一转,“蹭”的下站起身,还带倒了坐的小板凳。
人已经变成了年轻的曲壹倾。
壹倾抬脚就踹倒了小炉子和熬药的瓦罐,“他也配喝我熬的药!”
阿倾:“那是我熬的!”
“谁允许你用我的身体,给他熬药的!”
阿倾不想跟对方吵,直接再次抢夺身体控制权。
等阿倾再抢回身体控制权后,壹倾无能狂怒:“我刚刚不该踹倒炉子,我应该直接在瓦罐里下毒!”
阿倾一边拿湿帕子去扶起炉子,再拿了个新瓦罐重新熬药,一边回怼壹倾:“无论是你踹翻了药罐,还是往里下毒,我一样可以重新熬过。”
然而又一次,阿倾再次快将药熬好时。
壹倾再次怒抢过身体,又将药罐、炉子踹翻。
火头军里,没啥存在感的挑米石子的火头兵,惊悚得不敢呼吸。
心头又慌又怕,小心翼翼的看着曲壹倾,暗暗心道:‘这曲公子什么毛病?又是自言自语,又是将快熬好的药又踹翻的?莫不是中邪!’
‘嘶!’
而阿倾已经彻底恼怒,再争抢身体控制权,又将壹倾刚刚的举动在心头暗暗记下,‘你等着!’
等游安喝上药,都过了平日里喝药的时间点。
这点游安就觉得挺奇怪的,他家阿倾怎么熬药熬了那么久?
在游安喝下药后,阿倾却主动解释了。
内疚道:“让你等久了,我没熬过药,熬了两次都将药熬坏了,让你错过了喝药的时间,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损害。”
‘原来是这样。’
游安知道后,想起在前世他家阿倾虽然给他上过药,却没这么贴心过的亲自给他熬药来着。
头次学熬药,熬坏了、熬这么长时间确实情有可原。
甚至游安在心里心情变得更好了,‘阿倾给我熬药了……嘿嘿……’
随后,游安又拉住阿倾的手,期待的试探:“阿倾,你一路赶来我这里,还没歇歇就又去给我熬药,辛苦你了,累不累?要不先歇一歇?”
“不过大侯又去忙军务了,这会儿怕是没空给你安排个住处,要不……你上来跟我躺一块儿将就将就,晚点等大侯有空了,再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