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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因果·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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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道吉日,嫁娶宜。

华清疏素衣早就穿得习惯,出门历练也是一身黑衣,而这样的大红色,甚少。

也可以说是艳衣,甚少。

新郎婚服质地偏硬,此刻和她的领口妥帖到严丝合缝,她目不转睛想在来往的人群中找出什么。

迢迢,沈二。

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来路。

她在心中思忖,也不想凝神应付起来来往往的行人。

“它”,也会隐匿在这群人中?

缰绳握在手中,眼角如泼墨展开,红衣如映雪,又或是拿玉石破福禄相比拟,两相映衬之下,华剑君当真风姿无限。

金丝银线在袖口以及腰间勾勒,倒让人好奇起她穿上新娘服又是如何光景,但短时间内是看不到的。

等到了地,是间阔大宅子,火红灯笼挂满屋檐,匾额上“华府”两个大字龙飞凤舞。

原主也姓华?

这个身份,是某个外地富商的小儿子,瞒着家里人在此成婚。

“娘子,”华清疏柔柔开口,先从马上而下,扶起沈娇娘的手时,如沐春风,“小心脚下。”

沈娇娘头披喜帕,身量娇小,完全不见先前那股妩媚豪横气。

二人相称相宜,围观的人群主动避让,让她们好进大门。朱门高墙,夜空中几道烟火突向黑幕,流火闪过。

老鸨鬓间插上朵月季,五十多岁的人精神气十足,下意识收起自己扭腰肢的习惯,尽可能让自己不给沈娇娘丢份。

很是奇怪。

清倌出嫁,怎么老鸨自动充当起新娘的娘家人?

华清疏没有言明,恪尽职守扮演起自己的角色。

“我家娇娘就交给你了,”老鸨扑上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却在抽身离开之际在她手中塞进一个纸条,“你一定要对她好好的。”

华清疏不动声色:“我必然好生对待娘子。 ”

烟花一簇簇奔向天空,将她面上的清峭展露无遗。

老鸨用帕子抹抹道贺两声,也要离开。来往的人不多,除去女使婆子一干人等没几个席位能坐满,有些冷清。

并没有预想到的人出现。

她侧目,在沈娇娘不经意间打开纸条,纸条上字迹凌乱,落笔匆匆,足见执笔人的慌乱。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逃。”

她掸了掸,纸条化灰,灰烬从指尖散落,抬首又见沈娇娘掀开喜帕款步而来,嫣红口脂在脸上点缀,足见娇俏。

“娘子不是说陈昭禾会出现在婚宴上?”

沈娇娘环臂,欲要和华清疏对饮,两人挨得极尽,她还能看见沈娇娘浓浓的远山黛,薄晰的面庞被烧穿,嵌上两枚精巧的宝石。

“郎君怎么不多看看,不就在那,”沈娇娘意有所指,在华清疏耳畔沉沉,“不过郎君的徒弟和师妹倒没有出现在这。”

大厅靠角落的席位里,陈昭禾低头,显得沉默不语,小姑娘浑身干净整洁,没有半分跳河前的凌乱。

看起来不错。

华清疏脚步生风,没几下绕到陈昭禾面前,柔柔开口:“表妹,许久不见。”

瓜子大小的脸抬起来,她生得白净,见华清疏前来有些害羞,将酒杯斟满:“表哥。”

尽是不好意思的红痕,十分腼腆。

“姨母甚是念叨,不知表妹何时归家,”她娓娓,注意力集中在陈昭禾脸上,“在外不易,不如表哥带你回去?”

没想到被陈昭禾直接拒绝:“多谢表哥关心,沈姐姐对我好极了,我会写信告诉阿娘。”

沈姐姐。

陈昭禾和沈娇娘关系这么好?

她不动声色,唇角假意沾了沾杯壁:“如此便好,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表哥。”

见陈昭禾点头,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华清疏离开。

觥筹交错间,华清疏始终没有吃任何东西,迎面就是微笑。

沈娇娘貌似很喜欢看见华清疏吃到硬茬子:“见到了如何?我没有骗你吧。”

“当然。”

应付沈娇娘的同时,华清疏思考起老鸨递来的纸条。对沈娇娘的话,她并没有全然相信。

她这样的新郎不止一个,既然如此沈娇娘诓骗了多少个,诓骗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郎君,”如同淬了毒的蜜糖,甜得腻人,红衣之下沈娇娘笑颜如画,“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比如手脚发软使不上力气。

执杯的手松然脱落,重重砸在地上,有东西正在汲取她的灵力。

华清疏下意识摸向青霜,却发现佩剑早被取下放在别处,疲乏感更浓,在躯壳各处游移。

什么时候中的计?

她居然懵然不知,袖袍宽大,扫落一众烛灯。

没有人发觉这不同寻常的一幕,依旧是热火朝天,扒着邻座攀谈起来,犹如多年不见的老友重逢。

唯有陈昭禾站起身来,步履沉重没了往日轻盈的做派,她不敢抬头看华清疏,思虑再三后退至沈娇娘身后,怯怯抓住沈娇娘衣角。

“华少主,”喜服还在沈娇娘身上,她确实有想嫁之人,垂头时看见刺目的红,觉得真是可笑至极,“多有得罪。”

无力、困厄,华清疏能感受到流逝的气力,仍是用五指强撑住身躯,脑子里运转的速度也在变慢。

“它说你是天生做阵眼的料子,”沈娇娘凑近她的耳畔,冷香气息盈满鼻翼,“别负隅顽抗了,或许还能活命。”

意识迷蒙之间,华清疏伸出五指死死扣在桌面,双腿跪在地上,并未完全陷入昏迷,奋力扯住沈娇娘的衣袖。

唇角微张开:“陈昭禾?”

她应该早些想到。

“是。”

沈娇娘神色晦暗,用力挣开她的手,发钗也在晃动。

食物酒水都没有问题,或许谁都想不到真正有问题的是陈昭禾。

云水村的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专门针对她的局。

只要华清疏用追溯咒调查有关陈昭禾的事宜,她就会掉进陷阱里。

成为瓮中的鱼。

算算时间华清疏应该已然处于失神的状态,可她还能保持清醒,沈娇娘不解间伸手在她眉心一点。

华清疏和她的目光对上,没有力气出声,隐约能辨认出三个字:“沈径微。”

随即人彻底失去神智。

这么快就能认出她的身份,沈娇娘微凉的十指紧握。

“沈姐姐,”陈昭禾很是不安,“她会怎么样?”

沈娇娘平静开口:“我不知道。”

场面一时寂静,宾客犹如被人按下暂停键,筷子停滞在空中。

她找个理由将陈昭禾叉走,对着虚空言道:“你还想怎么样?”

“不想救他了?”先前出现在鹤明身侧的幻影换成道烟气,在沈娇娘身侧喋喋不休,“‘放弃’对沈城主而言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你呢,费尽心思弄这么大一个局又想做什么?”

沈娇娘目光再度落在华清疏身侧,她半伏在案几,双目阖上,发上的白玉冠还牢牢扣着。

“不用理会我,”它语气傲慢,看向华清疏时如同看向猎物,满是喜悦,“你的心愿会完成的。”

这次你还会有机会逃过吗?

它雀跃极了,连烟气都在欢快的跃动。

沈娇娘撇开目光,望向远处黑洞洞的一方,忽而伸出的一截枯瘦枝干采走了她的注意力,她停留片刻再度远走。

华清疏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它”要一直盯着她不放。

又为何笃定她会是最佳的阵眼,就是在当年她都未曾找到最好的祭品。

大有不死不休的态度,可又不能做得太明面,有的也只能指使她来做。

不过,这些都和她没关系了。

害人也罢,救人也罢。

她现在只想要一人平安,哪怕自己会摔得粉身碎骨。

沈娇娘冷哼,她手上的人命可不止一条,没必要心软。

夜幕沉沉,月光打在廊下比薄纱还轻,幽兰密草里的虫啼不断,沈娇娘抚上耳坠之时,上面略微硌手的细碎纹路让她回到那个炎夏。

“阿姐不爱笑,可是阿姐会对我笑,她一笑,像是花苞欲要打开一条缝,让里面的生气钻出来。”

“但是阿姐好像并不喜欢这样,她总是强硬的关上,也将暖情一并关上。”

“后来我就知道了,阿姐身上背负的一切。”

“所以阿姐,我可以为了你——”

“付出一切。”

鹤明的书信以及说出的话语历历在目,信纸还蘸着独有的茶香,不知是不是茶盏倒落,留下的深浅茶渍。

沈娇娘将珠钗褪去,只留下那对耳环,独自坐在廊下。

归藏城城主也会有迷茫的时刻?

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

“我的好弟弟,”她轻笑,再次正视自己的心意,“我的心思亦然。”

华清疏穿婚服固然好看,但这套衣服我还是想看见穿在某人的身上。

那夜梨花树下,你身上偶然展露出红色的内襟姑且当作早来的婚服。

酒醉朦胧,沈径微觉得身下之人有些面熟,长得标志不说,又这般乖巧。遂起了顽劣的心思,想看他哭得柔弱,好让人生起怜惜之意。

她大胆贴近,掐着人的下颌吻了上去。

酒气并不恼人,反倒与心弦相和,感觉很甜蜜,也很陶醉。

梨园相映白,不曾落北风。

唯余满地白纷纷。

骤紧风声中,混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华清疏,如果你是我,你会做出什么抉择。

我,沈径微,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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