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第多少次,段姜内心哭爹喊娘。话说当时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呢?听见好话走不动道算什么好习惯。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啊啊啊!
日子依旧一天天过着,太阳是越发毒辣,在段姜身上一照一个红印。拖“体力活”的福,每天他根本没空想别的,回寝倒头就睡,论起来时间过得好似比第一阶段还要快。
话分两头。
这边秦北刻意遗忘段姜的存在,一头扎进学业中,当真两耳不闻窗外事。
“喂,你最近咋了。”董诚轻佻地把自己碗里不爱吃的豆苗夹到秦北碗沿,不锈钢盘干干净净,反照着食堂灯白得刺眼。一颗浅绿色豆芽突兀地出现在秦北眼前,董诚木筷离去之前不多不少留下一点油渍,豆芽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愈发水光发亮。
秦北撂下筷子,挑挑拣拣配菜里董诚不爱吃的胡萝卜,稳稳地放到对方米饭当中,“多吃点补充维生素,听说最近你眼睛又瞎了,趁还没老赶紧注意注意。”
董诚澄清道:“呸呸呸!什么瞎不瞎的,就是轻微夜盲,天黑了看不清东西多正常啊,至于吗。”说是如此说,还是低头吃了一片胡萝卜,“呕…一如既往的怪味。”
“好好好,呸呸呸,你眼睛好着呢,裸眼5.1不在话下。”秦北提起筷子继续吃。
“行了!别转移话题。”董诚又重新问了一遍:“不是才开学吗?学这么猛啊。”
“嗯。”秦北默认,“又准备要实习了,还有很多考试。”
“真惨啊,还好我不学医。”
其实也没秦北说的那么忙,或者说,这种强度早就成为常态了,完全不必要表现得像这样紧张。
高强度的体育活动果然不管多少次都不会轻易适应的。段姜在队里待了两天,那叫一个腰酸背痛腿抽筋,以为熬完前两天就能习惯个七七八八,结果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各式肌肉酸痛叠加,美好地段姜也快离开地球这个家。
好不容易撑到晚训结束回寝,段姜抱着陈东时的手臂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整个姿态像极了老太爷拄着他的拐杖散步。从操场一路磨到寝室,刚下训时的难受已经消减很多,但是!六楼!段姜忍不住两眼一黑。
他放开陈东时的手臂,两手抓着扶梯沉思,军训服宽大,裤腿空了大截,此时像是被风吹动,轻轻地摇动。但观其发丝则纹丝不动。最艰难的挑战是一点点爬上楼的,颤抖着腿,佝偻腰,一步一歇。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东时幸灾乐祸,“剩下的我可帮不上什么忙了啊,要是你叫我一声“爸爸”,我也不是不能把你抱上去。”
“你先走。”
段姜上半身伏在栏杆扶手上,脑袋低垂着,调动全身力气才挤出来这么几个字。
“行,我先上去洗澡了哈,一身黏糊糊的。”陈东时当真毫不怜惜,长腿一迈,三、四个台阶的往上蹿。
段姜听见脚步声远去。
陈东时在的时候还好,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总归一块丢脸,现在一个人趴在这人来人往的楼梯口,他忽觉一阵丢脸。幸好段姜走地慢,墨迹到这会回寝的人都走的差不多,楼梯上倒显得空旷。
都不认识我,不认我——
“嘿!学弟好巧。”
刚要迈上第一个台阶的腿瞬间收回,段姜顺着搭在肩膀上的手看去,“嗨……”
董诚看见段姜的状态,担忧道,“学弟没事吧,我扶你上去?”
啊啊啊,救命,不愧是我家宝的cp!可靠!
段姜内心暴风哭泣,只恨现在状态不好,什么也做不了。
“不用,这边有扶梯,我自己慢慢走可以。”
想着能挽回一点是一点。段姜深吸口气,挺直腰板站稳,不自觉站出军姿范。
董诚乐不可支地看着小学弟标准的身姿:“行了行了,别紧张,我又不吃人。”
段姜后知后觉,脸红了个彻底,这腰塌也不是直也不是。
“就这样站着就行。”秦北看着眼下有些颤抖的腰,手掌轻轻抚过,抹掉段姜的无所适从。
呜呜呜,我宝果然天下第一好,我家oc就是yyds!
秦北没想到几天不见段姜居然变得这么、脆弱?也不是,只能说有预料,但超乎预料。不过这样也好,让他成功区分开照片和本人,瞬时亲切不少。
“走吧,我和董诚一起搀你上去。累了就别折腾,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训练有的你自力更生的时候。”
段姜不再推辞,主要是秦北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再拒绝反倒显得自己倔且无意义的逞强,不识好歹。而且累是真累。
董诚和秦北一人顾着一边,稳稳当当地把段姜“抬”上去了,就是动作间难免有些不雅,路过楼梯间消防栓时段姜总在体会自己到底是不是半身不遂。
*
“这药你拿去擦吧,不然明天有的你受的。”
董诚从秦北书桌抽屉里翻出一瓶药酒,递给段姜,“以前你秦学长每次光荣负伤都是用的它,管用!”
秦北还撑着段姜,他们先把段姜带到秦北这来了,此时房间主人半扶半抱着个全身红透了的青年进来,注意力都在左手揽着的腰上,闻言自然转开视线应答道:“是的,最好洗完澡用,自己按不到的地方让室友帮你,全揉一遍再睡第二天会舒服很多。”
“嗯,你揉的时候稍微揉重点,好得快些。手掌根部容易发力且体温高,药效会比用指腹的好,还有……”董诚接着补充他细细地叮嘱段姜,想到一句就补充一句。
“好的!”
段姜刚进门面红耳赤的羞羞答答的模样全然不见,此刻两只眼睛放着光一样,一下看秦北一会看董诚,哪还有半分被秦北揽着的柔弱。满心沉迷在又磕到了的思绪中,激动地满眼都是兴奋的因子,抬头那一瞬好似撞进一对漆黑的眸,再看又好像只是错觉。
秦北没想到他忽然回头,但很快恢复淡定,气定神闲地掩饰刚才流露出的探究。
“好,时间也不早了,把小学弟送回寝室吧,他们寝室就在隔壁。”董诚故意拖长“小学弟”的尾音,笑得不怀好意。
临走前还好似不经意地提议道:“要是室友不方便就找你秦北学长,他这方面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