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默不作声地低头看手表：“……”

现在不是白天吗？

他就着烛火，抬头看向绘着红蓝主色壁画的四方墙壁，以及头顶的哥特式尖顶天花板。

所有的窗户都被黑布挡住了。

发现这一点后，哈利松开了虚按着联络器的手。

没有理会站在祈祷厅尽头的那个黑斗篷，他兀自走到了最近的蜡烛面前，弯腰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上面缠着一种简单的触发机关。

这邪教据点看着骇人，其实手法很原始嘛！

心里有了底，哈利这才站直了身体，看向了对面的人：“我不是什么神，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他的目光看过来的一瞬间，黑斗篷停下了翻书的动作。

他头垂下的角度更低了一些，本就露出不多的眼睛被完全遮盖。

“我是陆地圣殿教的教主，你……神的名字不可说，原谅我只能用你现世的名字来称呼你。”

“哈利·奥斯本，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神秘之间的相互吸引，是因为我们共同的使命。你愿意和我一起，让更多的人加入陆地圣殿教，接受神的指引吗？”

这个教主不按套路出牌呀，哪有用你是神的这种说法来忽悠人进邪教的……

“上午好，教主阁下。”哈利面上适时地显现出戒备和不解：“我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哈利，最近你的身上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吧，精神失控伤人、被迫转学、恐怖的幻觉以及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你并非这具身体的主人，不是吗？”教主合上手上的书，摆出知晓一切的态度。

哈利微微张嘴，似乎惊讶不已。

他踟蹰了一下，像是被发现了最大的秘密，紧张到手指不停地摩挲：“阁下怎么会知道？！”

教主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哈利眼神颤动，先是害怕，沉默了一会儿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走了过去。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静谧的空间回响。

教堂不大，两排座椅中间的这条过道并不长。

眨眼间，男孩就来到了黑斗篷面前。

教主仍旧垂着头，没有看向哈利，他将手上的书放下，语气神秘而幽暗：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都是某种存在的化身，是同位一体不可分割的。”

黑斗篷在男孩面前挥了一下。

哈利眼前闪现出了一幕神圣而不可言喻的画面。

光，无数的光汇聚上升，雪白的羽翼，庄严而巨大的门在上空缓缓开启，刺眼的亮白覆盖了全世界，净化了世间所有的黑暗。

下一秒，画面消失，哈利瞳孔放大，一阵震惊失语。

教主静静地等待着对方冷静下来。

过了很久，他听到了耳边传来男孩的轻悠而清脆的声音。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对方缓慢却有力地说道：“我愿意加入陆地圣殿教，教主。”

……

查尔斯听到地址时，有点控制不住惊讶的表情。

怎么又是教堂？

上次老爷给的那个地址也在这附近，可是他记得雇主父子并不是天主教徒呀，难不成奥斯本公司和教堂有什么业务上的往来？

他开着长长的劳斯莱斯，险而稳地穿过小道，驶进了生锈铁栅栏圈着的范围，来到了基督教第9街道教堂门口。

查尔斯下了车，见到了面无表情的少爷。

对方似乎正在出神，直到查尔斯叫了一声，男孩才跟他上了车。

查尔斯发动车，在离开了这个偏僻教堂的狭窄道路后，才分神看了一眼后视镜。

少爷正低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往常的平静好像有点不同，这是生意谈崩了？

不，是谈拢了。

如果哈利能听到司机的心声，一定会这么回复对方。

虽然他和陆地圣殿教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生意，顶多算是一场交易。

不像那个邪教教主想的一样，哈利并没有相信那番在他听来很抽象的鬼话。

他虽然不是什么神，但这类普通的幻觉已经很难震慑住他。

而且时间也太短了。

哈利计算过时间，在他进入心理诊所十分钟后，幻觉才出现。

准备一面镜子并不需要这么久，那兰德和他的谈话肯定是在拖延时间。

最后那个镜中人的幻觉也只维持了五分钟。

刚刚教堂里教主为了获得他的信任，让他产生的那个幻象也只出现了一瞬。

在他看来，除了第一个幻觉中的那句类似催眠的暗示还有点意思，这个教主的其他手段，比起后来二十一世纪盛行的传销什么的，都有点不够看。

这个世界最神奇的就是异能和科技，但感觉这个陆地圣殿教在这两方面都不足。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让神盾局查不出来的。

哈利揉了揉眉心，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了黑斗篷最开始拿着的那本书。

他直觉，那本书应该有某种不一般的能量。

哈利闭了闭眼，抬头往后靠。

想的太多不免头痛，真想要san值99“神之意志”状态一直都有呀。

算了，san值稳定在50已经很幸运了，现在只能等回别墅后再联系黑寡妇，让他们来想这些吧。

毕竟他本来想要的只是变种人和超能力的资料。

回到奥斯本家，哈利先是回了卧室，用联络器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了神盾局。

联络器是单向传递信息的。

所以他只能等待对方在收到消息后，再通过其他方式联系他，也许是电话也许是见面。

随后哈利去了书房。

这一周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呆着，奥斯本家里的成员简单，只有父子两个，再加上诺曼·奥斯本喜欢清净，别墅里虽然还有管家、厨师和司机，但只有管家在他们身边多一点。

而管家伯纳本人也十分寡言而贴心。

中午时，管家敲门进了书房，除了提醒少爷午餐时间到了外，竟然还额外催促了一声。

哈利在餐厅看到桌上的食物时，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

他看了站在旁边的伯纳一眼，然后平静地拉开椅子坐下来，拿起了桌上放的银制筷子。

这竟然是一桌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