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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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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李承泽与宁知远有些政事相商,苏锦书也没有多留,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随着宁知远的权力逐渐恢复,京城之中的权贵之家也重新对宁府展开社交。苏锦书被搞得不胜其烦,索性天天去吴府待着。

“真给你聪明坏了,拿着我做幌子,一句'公主相邀,岂敢推辞',众人也只是怨我拦了他们趋炎附势的好机会。”公主在房里埋怨,脸上依然笑盈盈的,并不着恼,“你姐姐前些日子还问我呢,说宁将军的婚姻生活几何。”

云书?

公主迎着她颇感意外的样子,点点头解释道,“你们不愿和京城这些妇人来往,可是日子久了都是免不了的事。云书向来在坊间小有名气,几乎每次妇人集会都有她在。”

苏锦书半晌无话,凝神看着湖里的荷花,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云书爱热闹,爱集会,爱一切花团锦簇的东西。她年少时也陪苏云书去过不少地方,倒不是姊妹情深,只是苏云书觉得“以人短才能显己长”,苏锦书又懈怠打扮,越发能显出云书浓稠的艳丽。

有次她俩外出,苏锦书戴了一支杏花簪子,旁人见了便夸了几句,苏云书闷闷不乐,回家以后发了好几日的脾气,后来免不了被赵氏阴阳怪气嘲讽了许久,连苏幕都问及她是不是急着想出阁。

不愿再回想,苏锦书有些漠然地答道,“无所谓了,她的事我也不甚关心,公主跟她畅所欲言便是。至于妇人集会,我也有我的圈子,并不在乎是否合于大流。”

公主也不气恼,拉着她便在园里逛了起来,二人边走边说。

吴府的规模和宁府差不太多,也是五进,外加两个院子。和宁府不一样的是,公主身份尊贵,直接住在正房。

公主也是个爱花的人,院子什么花都有,月季玫瑰百合牡丹,各色香气连蜂蝶都绕得晕头转向。树倒是只有些垂柳,这会儿柳絮落在花圃里,成了粉堕百花洲。

出了庭院便有一片小湖,荷花莲花种得满满当当,池里的鸳鸯鸭子鹅都没什么落脚的地方。二人便绕着湖走,眼下是初夏,花还是含苞待放样子,花枝倒已经长得高至岸上人的手边,公主顺手就摘了一支。

“曾经父皇在时,吴府也缠上一场政变,当时我还小,并不觉得有什么,”公主一双纤纤玉手拨弄着花瓣,悄声说道,“后来我成了吴家的媳妇,眼看着曾经熟稔的人变得冷若冰霜,我虽伤心但更是高傲,日日窝在宁府,只是陪着珩哥谈天说地的。”

苏锦书很是好奇,“你毕竟是公主呀!对你冷若冰霜?”

公主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小时候在宫里是个直肠子,好友并不算多,势力也没多大。父皇对我甚是娇惯,我多少有些恃宠而骄,并未费心经营过什么,离了宫更是如此了。”

谈及往事,连公主都要叹气。

苏锦书想起宁知远说,诞下公主的那位嫔妃入宫虽晚,但是时机却巧,一入宫迎头赶上夺嫡之战,所以不得不卷入其中。后来貌似是做了替罪羊,死的时候不过三十来岁。

“公主这个身份,我并不知该如何利用。后来皇兄对我多有仁慈,我便想着这或许是我的一个优势,”公主纠结着用词,“他惯常是有些有些……睚眦必报。”

纠结了半天也没挑出来一个好词,吓得苏锦书赶紧瞧了瞧周围,只有一片鸭子嘎嘎地叫着,好像是几只堵住路了。

公主看她探头探脑的样子好笑,便说道,“放心吧,我们府上没什么问题,承泽是搞这些的一把好手,不然就我这个性子,死八百回了。”

你知道就好,苏锦书默然叹气,她隐约猜到公主的母妃多半是当初选对了边,最后用自己这一死,救了孩子这安稳一世。

公主把荷花瓣一片片地摘下来,接着说道,“有天珩哥从宫里回来,竟然是抬回来的,说他见了宫里的娘娘没有做完三跪九叩,因蔑视宫廷而罚了廷杖。”

苏锦书甚是惊讶,“这得是什么娘娘啊,要一个一品威化大将军三跪九叩地拜她?”

公主凄然一笑,“皇后娘娘。”

苏锦书闭嘴了。

“自那以后,我便了解了许多,日日去皇兄皇后面前讨他们的好。”公主撇了撇嘴,“帝后他们好像只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就是众人对他们臣服的感觉。”

苏锦书点头,毕竟吴府没什么大问题,想真拿捏也找不出什么错处,便要在这些地方上找点他们的茬,合了帝后心意便不追究了。

只是这帝后心意着实难测,连公主也要这般费心去了解。

公主揪完花瓣,捏着跟光杆,摇摇晃晃,“吴府倒是确实好起来了,珩哥一开始还觉得委屈了我,后来就直接加入我,见我对宫里那两个谄媚一分,他便变本加厉谄媚十分,想开了就好。后来我也和其他妇人或是要员社交,诰命也好,女官也罢,互通些消息总是好的。”

苏锦书明白公主的意思。连她出身皇宫,也要如此行事才能保住身边周全,她苏锦书哪有这门路,只能是多多去探索一些消息,甚至要去讨宫里人的欢心,这是身为京城妇人躲不过去的一部分。

长夫人心不在此在剑南,而她们生来就在天子脚下,一朝龙颜震怒,即便军功在手门第显赫,倒楣也是顷刻间的事情,这就需要妇人搭起来的关系,去探探宫里是什么想法。

公主拿着那根光秃秃的荷叶杆,玉腕轻挥敲她的脑袋,“想明白了吗?本公主可倾囊相授了呀,你这笨猴子。”

苏锦书点了点头,对公主感激一笑,深深拜了她一个万福,“多谢公主肺腑之言,我深知你一番心意,以后我都会改的。”

这可真的是剖心剖肺的话了,但凡传出去几句,公主都得遭殃。公主也没客气,稳稳当当地接了她这一拜,二人依然绕湖而走。

回想起苏云书,苏锦书说道,“云书打听宁知远做什么?”

公主扔了荷花杆子,捂着嘴笑,“我很怀疑她旧情难忘,毕竟大权在握又狼子野心这种形象也蛮招人喜欢的,她虽喜欢前者,又没那个胆子招惹后者,想来也是日日矛盾。”

日影移过小桥,二人也走累了,对坐临水亭台。石案上龙泉青瓷盏里浮着今春雀舌,公主纤指顿住,望着池畔几个躬身扫尘的婆子叹道,“这京城妇人中,哪能事事求全啊。”

“何止京城妇人呢,天下妇人谁不是这般。”苏锦书将茶盖轻轻合上鎏金蟾钮,话音未落,有风过将案头《女诫》哗啦啦翻至“屈从”章,露出夹在其中的半幅舆图,墨迹勾勒的塞北山河犹带战火余温。

“是啊,众人皆苦,所以云书如今守在闺阁中,才盼着能找一如意郎君,若入了此道,便只知天下谁都有不得已的难处。布衣白丁如何,王侯将相又如何,不也照样要三拜九叩,弯了膝盖,折了臂膀吗?只是我虽能理解云书趋利避害之心,却难做她的同道之人。不管是珩哥还是宁知远,我都难以弃他们于患难而不顾。”公主收回目光,又信手折了支半开的莲花。

“所以我说云书倒算得通透。”苏锦书自嘲地笑了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盏底錾刻的狻猊纹,“如今想来,代嫁之事,云书可是脱离了这一番苦海,多为几日闺中女儿,省得为人母为人妻,为了旁的人操碎了心。”

如今她眼看着宁知远明明天纵英才,也得蜷在轮椅中低眉顺眼,她为妻子,也只能陪着他惶惶不可终日。

猛禽折翼,犹胜樊笼。这世上的人啊,谁不是忍着痛把断骨往锦衣里藏?宁知远少年时率八百轻骑直捣卫国军帐的英姿,终究成了龙椅上那位的眼中钉。他不得不装出一副孱弱的模样,昔日砸在敌将头上的那方缺角的洮河砚旁,如今却放着治疗腿疾的琥珀色药汤碗。

从古至今,商鞅车裂,韩信未央,哪个不是鸟尽弓藏?轻抚手中的茶盏,苏锦书忽觉这冷硬物件竟似宁知远的眉眼——温润表象下藏着棱角,稍不慎便要被见血封喉。

她望着水中的影子,恍惚见着重重宫阙如巨兽蛰伏,无论是近侧的公主还是荀卓卿,抑或是远方的吴越珩和冯恩鹤,再加上这天下苦苦谋生的黎民百姓,都匍匐在这只巨兽之下。一出《千忠戮》你方唱罢我登场,朝朝代代就这么过来了。

高门朱墙下,零落依草木,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戮,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如公主所说,或许她可以躲进小楼成一统,但是她们做不到,她们终究还是和这些人共情了。

檐角铜铃忽乱,一群灰雀惊飞掠过琉璃瓦。苏锦书望着它们投在墙上的碎影,恍惚想起那人昨日披着单衣在她庭下看她做杏花茶,轮椅碾过落花的声响,竟与幼时听见苏幕深夜销毁朋党书信的声响别无二致。

“对了,苏幕要去剑南了,这次好像是常驻,云书说苏府现在忙着给他打包衣物,估计三年五载是回不来了。”公主回头看了看,确认一下长夫人不在近侧,“我觉得剑南情况可能比较复杂。”

苏锦书也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周围,沉默着点了点头。这两个都去剑南,说明剑南确实糟糕。苏锦书回门那日他二人便一同入了宫,能拖到现在可能是实在拖不下去了。

二人心情颇为不宁,待到午后苏锦书便回去了。苏幕要去剑南的事情估计长夫人也听说了,苏锦书想着回去见见她。公主没有留她,只说来日登门拜访。

等苏锦书摇摇晃晃进了门,却见长夫人出门去寻荀卓卿玩去了。正欲回房,又想到宁知远岂不是可以趁此时敲诈皇帝一笔,便转身朝宁知远书房走去。

午后蝉鸣声渐起,夏日的午后已经开始惹人厌烦起来。宁知远这片竹林的好处便鲜明起来,翠绿的竹竿好似微微发凉,顶着竹叶掩映着竭石路,苏锦书一入其中,便感觉凉快了许多。

苏锦书绕进小道,入了庭院,见庭内的小厮都在绿茵下偷偷躲懒,见了苏锦书要起身,她便招手让他们再歇歇,自己打了帘子进了书房。

宁知远的精神还是不大好,午后正是疲乏之时,宁知远坐在轮椅里,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书打着盹。苏锦书没有惊扰他,帮他卸了纸张,理了理头发,便坐在一旁凝神看着他。

苏锦书总思量着给他找个郎中,托周京荣给介绍了好几个,虽然她不喜社交,但是太医院的人苏锦书倒是耐下心来,颇下功夫去交往了好几个。

但是宁知远总是拒绝,苏锦书怀疑他是被人看出来装残,便暗中提示了好几次把脉是看不出来残没残的,宁知远还是油盐不进,苏锦书只得作罢。

瞧这人的睡颜总瞧不厌烦,他的眼睫很长,眉毛斜飞入鬓,给人一种凛然的感觉,但是鼻头又是翘起来的,两侧鼻翼如珠,苏锦书只觉可爱,相处得久了,感觉自己脑子也时而不大清醒。

苏锦书很期待宁知远能告诉她没残的事情,对她真的毫不设防。在此之前她也可以理解他的苦衷,只是希望那天能早点到来。

宁知远并没有睡多久,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醒了,一睁眼便看到苏锦书趴在他旁边,脸颊肉柔软地挤在胳膊里,杏眼半睁着正暗自喟叹,迷迷蒙蒙中他上手揉揉她的脑袋,捏了捏她的脸。

一时两人无话。

“我想着来看看你……看你最近精神不大好。”苏锦书双颊飞红,强做镇定,认真想了一下,“有件事要和你讲。”

宁知远打了个哈欠,坐直身子,对她换上一脸笑意,“请讲。”

“我刚从吴府回来,和公主聊了一些事情。”苏锦书斟酌着措辞,“最近你在朝廷应该还算顺利吧?”

剑南出了事情,宁知远在朝堂应该分外重要。六个一品武将,只有两个在京城,宁知远是其中之一。

宁知远点头,“是这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我也斟酌了许久,要不要借这个机会跟圣上好好聊聊。”

苏锦书认真点头,若能是洗清罪名,一句话也算是恩赐。毕竟宁知远现在这个姿态可太低了,去了宫里被人踹一脚可能都不敢回声,腿上是假残,苏锦书担心他心上真残了。

“我求了给冯恩鹤添些补给。感觉他真的在天天喝西北风。”宁知远低头很是疲惫地笑了笑,“起码我现在身边有家人好友相伴,他那边也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鸽子上只会说一切都好,想也不可能。”

苏锦书听罢,默然点头。荀卓卿近来也提过,宁知远自重新上朝以来,就想方设法为冯恩鹤求情。几人毕竟是生死之交,如今又同病相怜,苏锦书没法多言。

“我知道你担心我,”宁知远朝她俯过去身子,拉着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腿上,抬着眼看她,“别难过,如今我已经好多了。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当今世上确实是歪风横行,只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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