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选我？”杨小枫和李凯已经离开了地下室，来到了李欢为李凯准备的房间。
房间窗明几净与地下室里阴暗血腥的环境截然不同，洋洋洒洒的阳光让刚刚发生过的罪过似乎都已遁形。
强烈的反差一瞬间让杨小枫有些恍惚，事情似乎朝着她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你是警察。”李凯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掉，淤青被显了出来。
李凯说的云淡风轻，但却让杨小枫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刻意压制住自己骤然提速的心跳和倒竖起来的汗毛。
是他瞎猜的还是自己暴露了？
她咬了咬后槽牙，脸上却故作轻松的说，“你再说什么？”
“呵呵，”李凯冷笑两声，“你不用紧张，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欢姐的人，在监狱里的时候欢姐帮过我，我出来之后要还债，欢姐帮我所以我替欢姐做那些事情，就算你记恨我刚刚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也没有必要污蔑我是警察吧。”
“杨警官，不必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敌意。”李凯完全不在意杨小枫说什么，自顾自得继续说着。
“你的头脑很清醒，而且你很讲原则，这不是这一行里的人能做的出来的。”
“就算如此，你凭什么说我是警察？”杨小枫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本以为李欢是最难对付的那个，结果又来了个李凯。
李凯没有接话，只是盯着杨小枫，“你的身份是什么我也不在乎，是警察也好是李欢的狗腿子也罢，我都不在乎。”
“我只在乎我的人生安全，我女儿的安全和我能拿到多少钱。”李凯压低声音说着，“李欢和白飞都是一类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时能舍弃掉别人的人。”
杨小枫继续安静的看着李凯，她看得出来李凯这人脑子也是清醒的可怕，在敌我双方还没彻底摸清楚的情况下她最好还是闭嘴，以免暴露出更多的问题。
“杨警官，你真的没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戒备心，这个房间很干净，我查过了。”
“我不知道我到底给你留下了什么误会，我确实不是警察。”杨小枫也摸不透李凯到底是什么心理，但是眼下还是多小心一些来的安全。
“唉，”李凯叹了口气，“好吧，就算是我误会你了，但是我实话告诉你，李欢那女人城府可是很深的，你这个刚入行的小白兔跟在她身边恐怕是要被她玩死的。”
杨小枫的语气明显带上了敌意，“那你就不会玩死我吗？”
李凯摇摇头，示意杨小枫大可安心，“咱们的目的是差不多的，我为了求一个安全顺便求个财，如果你不是警察的话那你就是单纯的求财了。”
“是这样的。”或许李凯打消了对杨小枫身份的猜疑，杨小枫稍稍松了一口气，附和着。
李凯点点头，“那批货原来一直是我替白飞走的，所有的路线包括那边的人我都熟悉，你跟着我，咱们两个也不要管李欢了，饭碗端在自己手里才安心，不是吗？”
“你想让我吃里扒外？”
“没有，你大可向李欢告发我，如果你去告发我我也认，谁让我太盲目自信了呢？小枫妹妹，哥哥受累提醒你一句，在道上混你就要有道上混的气质，游戏人生，赌一把反而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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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杏南市公安局。
“沈法医，你申请的调令下来了，”齐学真把一封牛皮纸文件袋递到了沈墨寒的面前，齐学真面色凝重的看着沈墨寒，“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要去分局，去了分局你连法医都做不了，只能做一个技术员。”
“谢谢齐队。”沈墨寒接过调令，并没有急于打开也没有正面回答齐学真什么，“谢谢齐队这两年的照顾。”
“唉，小枫走了，你也要走，”齐学真的脸上颇显无奈之色，“小枫要是回来了，我该怎么和她交代啊。”
“齐队不用担心，杨组长并不是那么在意我，就算她真的在意，让她自己来找我，我会当面和她说清楚的。”
“你们年轻人的生活，我也不懂，我年纪大了没几年也该退休了。”齐学真摆摆手，说话的声音似乎也随着手的浮动越来越无力，“我现在就是盼着小枫快点回来。”
或许是无意中又提起这个名字，看着齐学真那副爱徒心切的样子，沈墨寒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阳光开朗每天绕在她身边的“小狗皮膏药”。
可那毕竟是回忆。
是沈墨寒给那段时光加了滤镜的回忆。
“她还好吗？”沈墨寒还是忍不住问了这句话。
即便她知道出于保密要求齐学真什么也不会说。
听到沈墨寒突然的关心，齐学真也有些惊讶，果然这两个人的感情还是在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扬了扬嘴角，示意沈墨寒可以离开他的办公室了。
不需多说什么，这几个动作就已经让沈墨寒心里有数了，眼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出了齐学真的办公室，二组的大部分组员都站在了齐学真的办公室门口等着这位他们的“战友”。
“真的要走吗，沈法医？”法医助手小王带着不舍得音调问道。
沈墨寒不再搭话，事已至此她说什么也不会改变这个结果，人是感情动物，即便对外界十分冷漠的她到了这种分离的场景也难免有些难过。
可是，什么也不会改变了。
“都怪杨组长！”一个女警员愤愤的说道，“如果不是她说走就走沈法医也不会这样。”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骆迪说，“不管是什么原因，今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吧，沈法医这么有才华，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对，咱们就去吃杨组以前最讨厌吃的麻辣火锅！”
“好！谁请客啊？骆迪！你请客！”
“我请就我请！大家都去啊！”
“不好意思，”沈墨寒开了口，她的音调并不高但却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我也很舍不得离开这里，但是出于我个人的原因我又不得不走，我不是喜欢热闹的人，那样的场景不适合我，你们玩的开心。”
说完沈墨寒便穿过围着的人群，她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反驳，三言两语就回绝了所有人的好意。
别的警员也自知无趣，便也放弃了，自己默默回到了位置上。
法医办公室里，沈墨寒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来到市局这么多年直到今天要走了东西都没有攒够一个周转箱。
“沈姐，你走是因为杨组吗？”小王跟在沈墨寒后面来到了他们的办公室。
沈墨寒提了提嘴角，是因为杨小枫吗？或许是吧。
如果杨小枫不那么固执的话，或许她就能留下了。
可是，她的固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了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如果没有关系，她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是因为这个地方到处都有她的身影吗？是门口的表彰墙上还有她的照片吗？是这堆东西里还有她硬塞给自己的辣椒玩偶吗？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睹物思人，该死的回忆撕扯着她沉溺于不切实际的、短暂的却又温暖的时光，沉溺于，那个她一厢情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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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缅国天气已经热的让人无法喘息了，自从接了这个活杨小枫基本上就算是天天生活在丛林里了。
要不是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还是个警察的话她真的觉得自己和占山为王的土匪差不多了。
来到这边三个月，李凯确实是发挥了他自己的力量了。
夜色渐渐深了，她们一行车队里的人有的早已经睡下，有的还在帐篷里和当地来路不明的女人做着其他的勾当，有的还在围着篝火喝酒。
回想这三个月发生的事情，李凯第一个月什么都么有做，他只是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硬生生的借着意志力把毒瘾借了。
第二个月就找了车队，组了几个马仔带着她偷渡到了缅国。
第三个月，李凯已经找到了原来的制毒工厂，并且谈妥了第一笔生意。
今天，他们便带着一小部分货踏上了回国的路去寻找买家。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杨小枫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李凯拿着酒瓶做到杨小枫的身边，“杨警官，我们明天就可以过境了。”
“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警察。”事已至此，杨小枫已经很确定李凯真的只是瞎猜，而这件事情却成了他们俩之间互相调侃的外号了。
“明天我在最后压车，过境是个危险的事情，屁股后面不能留尾巴，你跟头车吧。”
“可以，但是我可就只有上次跟你偷渡的那一次经验，出了事你可别怪我。”
“放心吧，还是走我们来的那条路，之前白飞把矿洞买下来了，我们之前走的隧道就是后来我们偷偷打通的矿洞，过了矿洞我们换车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