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
许望舒的嘴唇微颤,疼痛让他的血液燃烧,脑子混沌,他不明白周寅到底要干什么。
但看到周寅的表情,他最终自己牢牢抓住那根抽绳。
发力之间,肩上伤口被勒的让他眼前发黑。
"你有药吗?"他抓住她的肩膀,又重复一遍。
周寅还是没有理他,她仍断断续续说着:"要是我哥来了,你就说…"
她说话时牙齿上下磕碰,发出一片惨笑一般的咯咯声音。
闪电猝然划过夜空,照出周寅血迹斑驳的手指,也照亮他肩头血肉翻开的伤口。
"别说话了。"
他直接伸手摸她各个口袋。幸好里面里有个小瓶,他心里一松,指尖却又摸到一个金属的冰凉物体。
一个U盘。
他本想深问,却见周寅大口地咳了两声,极其痛苦地闭眼,似乎失去意识。
"说我逼你来的…"她这句话甚至还没说完。
他的胸膛深处倏地一空。
"嘘。"
他咬牙捂住她嘴,手指因失血不受控制地痉挛。
可他却立刻后悔了。
她的牙齿疯狂咬住他的手指,像困兽挣扎一般的野蛮力气,让他指尖发麻,抽也抽不开。
雨水弥漫了血腥气,他发觉周寅的指甲深深陷进脖颈皮肤,仿佛要把自己掐死。
她在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心脏猛然收缩,只能用剩下的一只手勉强掰开她的手。轰鸣雷声中,他甚至听到自己脉搏跳动声。
触及她掌心时,砂子混杂着血液黏腻的触感,像有人拿粗粝的砂纸磨他的五脏六腑。
"别咬了。"
他怕她伤到自己的舌头,想把手往她齿间送更深一点,又感觉到她尖尖的虎牙,不留情地陷入指骨。
心里祈求她还有点尚存的理智,他咬了咬牙,松开钳制她的手,附身轻轻凑到她耳边。
"晏晏..."
这句话刻意地沙哑,呼吸间带了一点痛楚喘息。
果然,她僵住了。
她牙关微微松动,却转而用额头顶住他肩膀。
许望舒趁机用拇指摩挲她脸颊,指腹擦过她湿漉漉的睫毛。
"我好痛…求你松开一点点好不好?"
在他轻声话语中,她带着一丝茫然地退开牙齿。
野兽一般的本能信任,让他愣了一下,随即一把将气雾剂按压到她口中,随即感受到她在发抖。
雨水混杂着不知道谁的血,和发丝一起黏在她脸上,搞得一团糟。
"…活该。"
雷鸣声里,他端详她的脸几秒,低声说。
随后他叹了口气,有些自暴自弃地,攥着袖口小心地给她拂去脸上的血污。
一遍又一遍。
仿佛爱和恨,生与死,只不过隔她脸上这一层薄薄的血痂。
直到衣袖被血水和雨水湿透,升降梯一震。
——到底了。
许望舒快速收回了手。
应急灯光里,他恢复面无表情,看向电梯门外。
那是另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在手中的扳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