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枢空紧闭双眼、紧锁双眉,伸出布满褶皱的老手轻抚胸口,他刚才只是客套了一句,说可以略尽绵薄之力,是略!尽!她懂不懂什么是客套啊!啊?刚跟她客气客气,她就敢如此的不客气,竟立刻不怕死的,开出这个让人眼珠子都能掉出来的条件。
云澜苍实在是想不出这个女子哪里来的胆子,敢跟枢空长老开出如此大的价码,想到她这样狮子大开口会不会惹恼枢空。于是忙看向枢空,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云倾朝并没有像他爹一样感到惊讶,毕竟他跟席明琇接触了些时日,还算是经见过她的性格。
“明琇姑娘,你是在戏耍老夫么?”枢空面带薄怒,“你要老夫到哪儿去给找这么多的赤殊果!”
这,是在说自己在强人所难了?但他可不是普通人啊!强人所难,强神不一定所难的。席明琇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枢空不说话,那意思很明显,让枢空自己想办法去。她很确定,经此一回,枢空老头以后再不敢考验人性。
“席姑娘,不如听澜苍代为想一折中之法可好?”这时云澜苍一出声,在场三人都看向他。“我乾麟大陆地广物博,虽没有赤殊果此等仙物,但功息石不在少数,席姑娘所需,澜苍即刻着人为你收集,你看如何?”
席明琇这是第一次听见云澜苍正二八经地出声,审视的目光投向他。不难看出,这个人也算中正、谦和、有礼。但是,云倾朝身上的那股了迂腐的劲儿,也总算是找到正根儿了。席明琇也不爱理他,目光转回枢空脸上,继续看着老头。她的表情让在场人都知道,云澜苍的提议她并不接受。
枢空感觉脑子里有股怒气骤然上升到一个顶点,在席明琇看来,就是这老小子脑溢血都快犯了。不过,也就是一秒过后,“叮”的一声,枢空脑子里的这股怒气,在那个顶点消失于无形。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于是出声试探地问道,“不知明琇姑娘可否在极域再留几日。我极域中,有一处地方,其间草木茂盛,灵息之力强大。修为不够者本是不准进入的,但我做主,可以单开一份缘鉴,明琇姑娘可以自行进入。其间无论是灵果亦或是功息石,明琇姑娘尽可拿取所需。”席明琇心内暗啐,果然是老奸巨滑之人。
“长老爷爷!”
“枢空长老,不可啊!”
云氏父子二人皆出声阻拦,他们都知道枢空说的是什么地方,难道是想让席明琇当问路石?且不说有没有危险,单说目前最急的事情不是平息战火么?怎么又能让她深陷险境?
“不要去!真的不要去,危险!”云倾朝再顾不得其他,对着席明琇游息,紧锁的眉头透露着他此刻内心的焦急。席明琇听到了,但不为所动,依然与枢空对视着。她看得出来,尽管枢空眼中满是盛情邀请的笑意,但他脸上的表情还明显有着其他意思,撺掇!那意思是想要好东西,有!但不能白给,看你敢不敢自己去拿。席明琇能听出枢空的不怀好意,也知道云倾朝所说不假,但是她在想,枢空没有回绝自己开出的条件,那么自己究竟是继续耍赖皮,得到该得的之后为枢空办事?还是……
“长老爷爷,不能让她去啊。目前的形势不容她有闪失啊,万一她在那里……”见席明琇不理会自己,云倾朝又急急向枢空进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不想让她去以身犯险,可能是因为她和娘亲长得像?可是,枢空长老为什么一直都对席明琇有着若有若无的敌意呢?就在云倾朝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枢空长老收回决定的时候,心里却传来席明琇的声音,“别说了!我要去的!”云倾朝吃惊的看向席明琇,心里发冷,让他看着她送死么?刚发现明山明水这片地方的时候,以空冥长老赤元祖的修为都无法进入,她席明琇一个被封了经脉的极元祖竟然说要进去?她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准备去干什么!
“朝儿的考虑不无道理!枢空长老,澜苍也认为,席姑娘此时进入明山明水,极为不妥。两族即将开战,席姑娘也答应襄助一二了,如果这其间有什么闪失,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施为?还请长老三思啊!”席明琇不仅长得和半夏极为相似,体内还传承了半夏的修为。在他看来,席明琇就相当于是半夏的徒弟,他怎么能任由这个姑娘轻易涉险,那岂不是将半夏的心血付之一炬?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得到什么,都是我的?”席明琇显然还有着别的打算,所以她并不管云氏父子如何地焦灼,只是盯着枢空问到。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我得到了什么,你可不能不要脸皮地拦着我把它们带出极域。
“只要明琇姑娘你能力所及,老夫乐见其成。”其实,枢空根本就没想给席明琇什么。她竟然跟自己夸下海口,想要下那里面的东西?简直是痴心妄想。这明山明水乃是既元祖的元皿,就以眼前这个女子,岂能轻易随她所愿?纵然她有三头六臂,都休想从明山明水中带走一砾,吸纳一滴。“当然,如果明琇姑娘你什么都拿不到,自然也不能再问老夫要些什么了。还望明琇姑娘到时能说话算话,随我一起解决两族的事情。时间嘛,我看就以外间七日为宜。”枢空是打定主意要给席明琇一些教训。最看不惯的,就是她目中无人的那股子邪气。现下能快速挫她锐气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让她去那里吃些苦头,也好。明山明水不仅验人才能,更验人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