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楚佳荷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傻了。天啊，她居然想亲上去，还想亲嘴唇，真是疯了。
她的耳朵渐渐红了，于是她将脸离远了些，“我，我得走了。”
这么快吗，舒亦萱还没抱够呢，她只好从楚佳荷腿上起来。
楚佳荷将头上的双马尾解了，把两个皮筋取下，放到桌面上，然后用手指梳了梳头发，让乌黑的长发遮住通红的耳朵。
收拾好背包后，她就离开房间了，舒亦萱轻轻地抓住她的手臂，关心地问：“你生病了，有吃药吗？”
楚佳荷回头，“没有，不是很严重而已，我觉得过几天就好了。”
舒亦萱叮嘱她：“那你记得多穿衣服，不要着凉了，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太难受的话就买药吃。”
楚佳荷没想到舒亦萱这么关心她，心窝顿时暖暖的，“知道啦，谢谢噢。”
她摸了摸舒亦萱的头。舒亦萱仰头看着她，抿唇笑着。
离开小区后，楚佳荷打了个喷嚏。她一边走，一边在想刚才的事情。刚刚抱舒亦萱的时候，她觉得特别好抱，而且还想亲舒亦萱，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从来没试过对其他女生有这种感觉。
朋友之间会这样吗？她突然想起了吴黛西问她是不是弯的……
难道她真的是弯的？之前她坚决否认，说自己百分百直女，但现在她有点怀疑了。
楚佳荷平常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平常也没什么亲密的朋友。但她却很喜欢和舒亦萱待在一起，喜欢和舒亦萱有肢体接触。
牵手，拥抱，甚至是亲吻，她都不抗拒，有时还很渴望。这是正常的吗？她想不明白。
楚佳荷揉了揉眼睛，感觉脑子要炸了。她真的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想这些东西，居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性取向。
还是不要乱想了，女生之间亲亲抱抱也很正常吧，关系好的闺蜜还会互喊老婆呢，难道就真的是老婆了么？只是关系好罢了，一定就是这样，楚佳荷在心里催眠自己。
可后来的某天晚上，她做了个梦。
她梦到自己给舒亦萱上课，舒亦萱坐在她腿上很认真地听。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伸手搂住舒亦萱的腰，环得紧紧的，讲着讲着就将脸凑过去，轻轻地蹭舒亦萱的耳朵。
舒亦萱扭头看楚佳荷，紧张又无措地说：“额姐姐，你不要这样。”
楚佳荷不顾她的话，双唇贴了上去。从脸亲到嘴，从嘴亲到脖子，双手逐渐无法安放……
一大早，她就被自己这个梦吓醒了。睁开眼睛时，她的心还砰砰地跳个不停。她一骨碌地坐起来，整个人都很震惊。
救命啊，她一个直女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啊？最致命的是，她在梦里居然不排斥，还觉得很享受，很舒服。
楚佳荷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多。今天没有早八，她本来想睡晚一点的，但做了这种梦，她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洗了个冷水脸后，她清醒了一些。冰冷的水珠从脸上滑落到洗漱台上，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梦里的一些细节，越想越羞耻……
不要再想了！她决定要化羞耻为动力——好好学习！
她买了个面包，背上背包，骑自行车去图书馆自习了。可没学多久，她就走神了，脑子里一直是梦里的场景。
真的是要疯了。
她拿起手机，没忍住在网上搜：梦见和同性接吻意味着什么。结果一下子弹出来好多科普。有网友说，如果不反感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弯的。
楚佳荷看了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真的是弯的？太离谱了！
中午，吴黛西约她去食堂吃饭，楚佳荷吃得很慢，还盯着桌上的饭菜发呆。
“怎么了？学傻了啊？”吴黛西见她一直不说话，吃饭都发呆，便有些疑惑。
楚佳荷抬眼，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你喜欢女孩子的？”
吴黛西很爽快地告诉了她，“我啊，初中就知道自己喜欢女生咯，班里的男生我一个都没兴趣，只对女生有感觉，当时暗恋我的下铺舍友，特别想跟她亲亲抱抱，可惜她是个直女，哎。”
楚佳荷还是不懂，“可是直女之间亲亲抱抱也挺正常的吧，很多好朋友也会这样啊，这不一定就能证明是弯的吧。”
“反正我是这样，别人我就不知道了。”吴黛西低头吃了几口饭，越想越不对劲。“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喜欢上女生了？”
“我没有，别乱说。”楚佳荷慌张地否认了。
吴黛西逗她，“你不会喜欢我吧？哎呀，可别啊，我有女朋友了。”
“神经，谁喜欢你了。”楚佳荷皱着眉。
“哈哈，开玩笑啦。”吴黛西喝了口汤，问道：“你是喜欢亦萱妹妹吧？”
楚佳荷怔住，有些惊讶。
吴黛西不屑地笑了一声，“很明显好吧，你啊，嘴比铁锹还硬。”
“哪里明显了？我真的喜欢女生吗？”楚佳荷还是半信半疑。
吴黛西很好奇，“你怎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性取向了？”之前楚佳荷都是百分百肯定自己是直女的。
楚佳荷犹豫了一下，把昨晚的梦说了出来。吴黛西听后，一脸震惊。震惊完后，一直笑，“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楚佳荷完全看不懂。
吴黛西一脸得意，“我就说我的鉴姬水平杠杠的，之前还不信我，你果然是弯的！弯成蚊香了啊姐姐！”
楚佳荷还是不敢相信，“我居然是弯的？不会吧。”
“梦是潜意识的反映，你平时就很想亲她吧。”
“我哪有？”
吴黛西笑个不停，“哈哈哈，别再死鸭子嘴硬了，都做这种梦了，还能不喜欢女生吗？”
“你......别说了。”楚佳荷饭都吃不下去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什么不知道怎么办，喜欢女生就喜欢呗，这有什么，很正常啊。”
楚佳荷叹了口气，“你说得轻巧，我还要给她上课呢，这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是哦，她是你的学生，有点儿难办。”
给学生上家教课却喜欢上学生，确实不太好啊。
楚佳荷苦着脸，“你说我怎么办才好？”
吴黛西：“唉，她毕竟还是你的学生，课还是得正常上，保持点距离，别老搂搂抱抱就行了。”
第二天，周三晚上，楚佳荷来到舒亦萱的家。舒亦萱看到楚佳荷没戴口罩了，笑着问：“你的感冒好了？”
楚佳荷点点头说：“好得七七八八了。”
舒亦萱拿起今天在学校做的周测卷，“你看，我基本都做对了哦，只错了两题。”
“真不错。”楚佳荷笑了笑，下意识想伸手摸摸舒亦萱的头，可伸出去后又缩了回去。
不能再有那么多肢体接触了，要有距离感，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她坐下开始给舒亦萱上课，理了理思路后就开始讲了。
舒亦萱听着楚佳荷讲题的声音，嘴微微笑着。楚佳荷侧头看向她，用笔敲了敲桌子，“认真听，不要笑。”
“我有认真听啊。”舒亦萱发誓她真的没走神。
“那你为什么笑？”楚佳荷有些严肃。
舒亦萱注视着楚佳荷的脸，甜甜地说道：“因为你的声音很好听。”
楚佳荷将头扭了回去，低头看向周测卷，心不自觉有一些加速。
舒亦萱满脸疑惑，“笑一下都不可以吗？我可没走神呀，都听懂了的。”
“这......上课还是严肃一点吧。”楚佳荷淡淡地说。
舒亦萱看着面无表情的楚佳荷，乖巧又困惑地点了点头。姐姐是生气了吗？不满意她上课笑？
楚佳荷努力保持镇定，“这题其实跟刚才那题很像，先写出第r+1项。”
舒亦萱的身子往楚佳荷那边靠了靠，挨得很近，她盯着楚佳荷讲解的笔记，很认真地听着。
楚佳荷的眼神有些许慌乱，她有些坐不住了，有点没办法专心讲课。她轻轻地推开了舒亦萱，“别，别挨太近。”
舒亦萱一脸茫然，不懂楚佳荷是怎么了。
楚佳荷找补道：“我有点热，所以不想贴太近。”
舒亦萱相信了，离楚佳荷的身子远了些。
楚佳荷这才得以专心讲课，“因为题目里第k+1项是第k项的两倍，第k项又是第k-1的三倍，所以我们能得出……”
舒亦萱很快听懂了，她笑嘻嘻地说：“原来是这样，其实很简单嘛。”
“你来做一下这道题，用我刚才讲的方法。”
舒亦萱自信地点点头，“没问题！”然后埋头解题。
楚佳荷看着她的侧脸，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自从发现自己好像是弯的后，她整个人都有些慌乱了。以前不知道自己喜欢女孩子，她对舒亦萱可以肆无忌惮地亲近，但现在有点不敢了。
舒亦萱低头努力地写着题，几分钟后，她展示给楚佳荷看。楚佳荷回过神来，批改答案。舒亦萱凑过去看。
楚佳荷瞥了她一眼，强装淡定地说：“思路是对的，但k值不对，这一步开始算错数了，太粗心了。”
“噢，我再算算。”舒亦萱重新算了一遍，“这次对了吗？”
楚佳荷点点头，“嗯，对了。”
舒亦萱露出了整齐的牙齿。楚佳荷看着她的笑脸，耳朵渐红。“我们继续。”楚佳荷低下头，翻教辅资料。
舒亦萱总觉得楚佳荷今天好像有点冷淡，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
她一边听着，一边看向楚佳荷的眼睛。楚佳荷偏头看向她，迎上她的目光。
对视了几秒，楚佳荷赶忙将视线转回教辅资料上，“我……我讲明白了吗？”
“明白了，你讲得真好。”舒亦萱的双唇朝上勾了勾，宛如盛开了一朵粉色的郁金香。
要不要笑得这么甜啊！楚佳荷的心湖在波动，但她还是努力地保持着镇定。她低头看了看时间，然后说：“差不多下课了，你还有没有不懂的题目？”
舒亦萱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好，那今天就上到这里吧。”楚佳荷感觉脸有些烫。她低头收拾东西，想赶紧离开这里。
可突然间，房子的灯全灭了。
“啊，怎么回事？”舒亦萱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