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璇听完了桑乐专门跑这一趟的来意，立刻答应道：“没问题，你放心吧，不管你当天能不能赶回来，我都去你家看看，但是，你就自己去市里呀，不找个人作伴？听说外面很乱的。”

桑乐：“不用，我一个人快去快回。”现在这种情况下，找人作伴，反而是会让她走动起来觉得有点不方便。

“行吧。”黄璇点点头，“那你看着办，回头记得跟我说说市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或者你反悔了可以找我陪你一块去。”

桑乐：“好。”她也很好奇市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次去看看就知道了。

次日，桑乐跟外公外婆交代了一些家里应该注意的事情，都安排好后才开车独自上路。

最近两天，镇里在街上闲逛的人更少了，自从飞鸟群长时间盘踞在空中后，多数人已经渐渐开始习惯了整天窝在家里，只要关好门窗，就不会受到外面飞鸟的袭击打扰，万一有倒霉的被那些鸟破坏了门窗，那就用体积大点的家具或者是木条什么的先堵住临时处理。

桑乐开车出了镇子，从他们这里去往县城和市区的大路两边都是成片成片的农田，以前看上去绿意盎然，现在却成了光秃秃的模样，每隔不远就能看到成群成群的灰褐色鸟群栖息在上面。

看来，他们这周边今年下半年的粮食收成怕是都要打水漂了。

这还是乐观的想法，她觉得更有可能的是，按照现在鸟群盘踞的情况，其他地方的粮食收成怕是也比他们这边好不了多少。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算这场鸟害过去了，可能也要再经历一段物资短缺的时期。

想到这，桑乐的眼神动了动，跟123沟通：“除了这场鸟害，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其他糟糕的事情发生吗？”

123无奈：“你现在来问我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了，我还不知道。”

桑乐：“早知道就早做准备了，又没有什么坏处。”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123凭空出现在副驾驶座位上，“不过，我现在确实能看出来一点异常，接下来的这个冬天可能会非常冷。”

桑乐：“非常冷，是多冷？你不能告诉我一个大概的范围？”

123：“现在还不行，再过一段时间吧，日期离得近了，我这里的可参考数据多了自然就能推算出来。”

冬天会很冷？

桑乐想了想，如果这场鸟还会按照123推测的日期结束的话，那离冬天也不远了，粮食减产，物资短缺，温度骤降，今年的这个冬天可能会很难过。

在开车快到县城的时候，桑乐看到正在走的大路上，每隔不远的距离就会停着一辆车，她视力好，看到了远处有不少人在光秃秃的田地里布网大规模捕捉活鸟。

她数了数，那些人大概七八个分成一组，都是男的，大概是合伙干活准备去多换点钱的。

说到交换，桑乐难免就想到了那次在废旧工厂交易被人盯上的事情，幸亏是她一直有多留心。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每周一对他们双方都有好处的交易自然不能断，但要怎么样才能保证他们交易的安全性。

纵使他们交易的情况还行，桑乐也不能完全信任对方。

她是不是需要，找到一个完全安全又保险的场所呢。

县城和超市离得并非特别远，加上路上车少，桑乐很快就到了。

只是现在的县城和他上一次来的县城看起来差距实在很大，半空中盘旋的飞鸟比他们乡镇上盘旋的还要多，还要凶。

桑乐不过就是在路口处停顿考虑走哪条路的功夫，就已经被好几只鸟撞到车前玻璃上了，这些鸟的体型看上去比他们镇子那边的要大了接近三分之一。

雨刷器来回扇动，车子前玻璃上留下了一些污迹。

她准备先去桑静他们之前住的那个小区里看看。

桑静两个走之前说过，他们要么就待在原来的家里，要么就是待在市里将要买下的房子里。

进了县城，街上看不到什么人，只有稀疏的一两辆车的经过，临街商铺的卷帘门都向下拉着，路两边的角落里也窝缩着灰褐色的鸟群。

桑乐开着车沿街走了一段，发现有些商铺门口有被暴力打砸的痕迹，被破坏的门大敞着，能看到里面倒地杂乱的货架。

还没到桑静他们之前住的小区，桑乐的车就往前走不了了，因为大路两边停的全是车，中间只剩了一条小小的能通过的单行道，掉头都不能，怕是进去了就难出来。

她退出去，把车停在路边，才刚下车，蜷缩在路边处的灰褐色鸟就扑腾到了她的腿上，做出撕咬状态。

桑乐反应很快，立刻把那只鸟踹到远处，锁好车门，快步的往小区里面走，这里飞鸟的主动攻击性比家里要强。

上次她来，小区门口还有门卫看着，这会门口是空的，栏杆门也是敞着的，里面乱糟糟的。

桑乐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居民楼，许多户阳台上都晾着衣物，有人影走动的痕迹，这里目前的状态可能是有人居住，但物业停摆，不管事了。

单元楼大厅里也是乱糟糟的，电梯没电，楼梯间门半开着，她爬楼梯到了桑静家的楼层，拍了拍她家大门，里面迟迟没有反应。

桑乐想再试试，又敲了几下，桑静家的门没开倒是对门对面邻居家的防盗门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个中年女人的面孔。

“你是谁呀？你找谁？”

“找我小姨，桑静，她住在这。”

中年女人说：“他两口子好久都没回来了，最近这些天都没听到他们家有动静。”

果真不在，桑乐朝着中年女人点点头：“好，谢谢，我知道了。”

中年女人看看桑乐：“姑娘，你是从哪儿过来的？”

桑乐没细说：“从外面来的。”

中年女人嘀咕一声：“不是用大喇叭吆喝过不让乱跑，你从外面看到人多吗？”

不让乱跑吗？怪不得她在路上都没看到人，桑乐回了句：“外面没什么人。”

“是，我看也没人出去。”中年女人念叨了一句就关了门。

桑乐原路回到车上，中途又踹开了好几只试图往她身上扑的灰鸟，桑静夫妻两个不在这，那就有可能是在市里了，从县城往市里走就稍远了点。

但从县里往市里的路好走很多，她中途没停，直接进了市区。

市区的情况看着就比县城里好很多，这里临街的商铺有两成还是在开门营业的，只是挂出来的标牌显示这里的东西卖的贵的离谱，比一个月前上涨了数倍，街上有少数行人在走动，手上拎着大小包裹，步伐匆匆。

街上有些穿着制服巡逻的人，他们手上拿着一样的网兜，捕捉着徘徊在路边的那些灰鸟。

怪不得大家都要搬到市里来住，有人管理，在这边生活是能安心很多。

桑乐来的时候带了地图，是她在水电网还没断的时候提前买的，现在正好能根据地图找到桑静之前提过的那个小区位置。

这个小区的门卫保安都在，桑乐被拦在了门口。

“来找人的？你找谁报一下户主名字。”门卫现在是一点错漏都不敢出，最近想要冒名顶替偷偷混进小区里的人太多了。

桑乐其实不确定桑静他们有没有顺利的买下这里的房子，只能把自己之前知道的信息先报出来：“三栋14户，户主是桑静。”

“14号？”门卫拿着旁边的册子翻了翻，“你是来做什么的？”

他这么一问，桑乐就知道了，她小姨肯定是已经把这里的房子买下来了：“只是过来看看，有些事跟他们说。”

门卫：“你在这等会，我们的人会去问问户主，在的话就会叫业主下来。”

桑乐：“好。”

她站在门卫给她指着的一块区域的，也看到了同样在旁边等着的其他人，不过其他人不像他一样是空手来的，大多数带着行李包裹像是来投奔的。

只是等了半个小时，她还是没等到想等的人。

门卫过来传话：“14号户主家里现在没人，你改天再来吧。”

又不在，桑乐沉默了几秒，既然房子都买了，不在县里也不在市里，那他们两个人还能去哪？

桑乐问门卫：“我能不能留个信，你们回来帮我交给她？”

“业主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不知道。”门卫一脸的不想多事，“你改天再来就好了。”

桑乐快速的写了张留言纸条，然后拿了五百块出来，连同纸条和钱一块递给门卫：“那能不能帮个忙？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能把这个纸条送给14号业主就行。”

天知道最近的物价涨得有多快，门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行吧行吧，那等我下班了过去帮你看看。”

桑乐：“麻烦了，还有我在纸条里写了，你只要把这张纸送到了，我小姨还会另外再给你报酬，也不会白忙活的。”

门卫：“好好，我会留意的。”

桑乐一早出门，从镇里到县里，又从县里到市里，现在下午都已经过半，她要是这个时候回去，怕是要赶夜路。

以外面的这个情况看，最近实在不适合赶夜路，最好尽可能的避开可能会发生的麻烦。

她开车在市区街道转了一圈，找了家还在营业的看上去规模最大的酒店。

才进大门，123就不打招呼的自己晃了出来，语气里甚至有些激动：“这里有好多可以收集的东西！能兑换很多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