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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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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门口稍有些动静就会触发“欢迎光临”的循环音效。午后寂静的阳光落在招牌上,“卡卡理发”四个鲜艳的印刷字土中带洋,跟这趟霓虹灯闪烁的老街上的其他店面样式别无二致,混在沙龙美发堆里顽强生存。

店面很小,只容得下两三把发廊椅,一张洗头躺椅放在角落,中间几乎转身都困难,自然,这样的小店也门庭奚落,远比不上对面那家高大上的A·H·C全性别美发沙龙。卡卡理发店自然不会区分客人性别,但店面环境使然,似乎只有一些囊中羞涩的beta会光临,久而久之竟也成了某软件上小有名气的复古beta平价理发店。

“欢迎光临。”我听见响动,打开店里的蓝牙音箱,随意拿了个皮套扎头发,穿上围裙从里间出去。来人是位熟客,约莫六十岁,退休后便在beta社区干义工,时常和我聊一些子女的趣事。他笑起来时的眉眼同苏旻有些相似,我也愿听他多聊几句。

还是老样子,15元理发,我坐在转椅上,腰间斜跨一套灰蓝色的剪刀收纳包。老头双眼紧闭,脸上笑呵呵地同我搭话,“李师傅生意咋样?”

“就那样。”我手上动作不停,又给他两腮打上泡沫。

老头嘿嘿乐了一下,“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吧?有三十几了?”

“啊,虚岁三十六了。”

“身边不找个人?我老伴家亲外甥,也是beta,今年四十,带个孩子。”老头咳了一声,“有车有房,工作也稳定。”

“您老别拿我打趣了,我这条件真不行。”我拿起海绵帮他扫去脖子里的碎发,解开围兜甩了甩,“我也真没这心思。”

刘老头不放弃,他扫街的扫帚还丢在店门口,我快步走过去一把拿过塞他手里,“大爷你快忙去吧,这事以后再说。”

“你这孩子!”刘老头拄着扫帚站在街上,指指点点,怒其不争地愤愤离开。

店里再次静下来,我店开的随意,有客人就招待,没客人便早早关门回家。临街的门面房上头便是住宅楼,小区是老小区,只是紧挨着县里仅有的几所中小学,也成了紧俏的学区房。

坐店到五点,我关灯锁门,早早拐去了东边胡同里的菜市场。这会儿没什么新鲜菜了,我也不买菜,称了点卤货回家。路上菜市场的小狗东来眼巴巴紧撵我回家,我丢了两块碎肉给他,这才满意地窝在路边享受起来。

小区路灯坏了俩星期了,时不时诈尸闪两下,大多时候都要打着手电抹黑走。我眼睛不大好了,进了夜里总是看不清,便尽量晚上不出门,也不赶夜路回家。

刚进去那几年,身体总不好,精神类药物成把成把地吃,好在omega协会有组织监狱劳改人员的定期体检,也提供医疗保障,我勉强过活。不知道哪些药相冲,吃完反而伤了眼睛,好在狱中夜里开灯睡觉,没大影响正常生活。

走进单元楼,我收好手电筒,手机嗡嗡震动,我接起电话,是刘宁。

“卡卡,出来喝酒不?”刘宁那边人声嘈杂,他比我晚出来半年,对灯红酒绿的自由世界新鲜劲儿还没过。

我踩过三个台阶,掏出钥匙打开一楼左侧的门。

“不去,我都买好饭到家了。”

“什么菜?我去找你喝也行,兄弟我伤心!”刘宁确实该伤心,当年听说女朋友遭人欺侮,一时脑热便冲上去给人打成重伤。一打不要紧,对方有钱有势的alpha哪能咽下这口气,愣是告到刘宁赔了夫人又折兵,在里面八年没人探监不说,刚出来便收到女友二胎的消息,孩子爸还是当年那个挨了揍的alpha。,听说是女友赔礼道歉照顾人家时日久生情。

刘宁无父无母一个beta,辍学出来混社会时才十五,现在快三十,可以说最好的那几年都扔在了牢里。他哀嚎一声,我将手机拿远一些,开了外放丢在沙发上,去卧室换衣服。

“哥?卡哥?人呢?人呢!”刘宁声音绕梁,我在厨房应他,“在听。”

“别来,我不收醉鬼。手机没电了,挂了。”我挂断电话,在沙发上的乱七八糟的一堆里找出来充电器。充电时看了眼日期,五月二十五日,离回临城的日期又近了一天。

——

临城五月多风,下车时不防备险些被卷进车底。风沙眯眼,我眼角泛红,掏出包里的墨镜戴上。

老房子早就卖了,我提前预定了一晚酒店,并不打算多待。旎旎和爸妈住在一起,三块墓地花去一百万,还在我预算内,没让陈德文白死。这片墓园十年前算县里最好的,风水好,要价也高,如今却被西边的竞争对手打败,日渐荒凉下来。不过它占地少,住的人也算满满当当。

我放下鲜花,擦拭过一块块墓碑,他们旁边还空着一块,是我给自己留的,死前一家人没齐整过,死了还能让人照个全家福。

打扫墓园的大爷还没走,见我来了还打招呼,“你来了?昨天你朋友来时我还问他呢,还以为你俩一块来。”

我丢掉沾满灰尘的湿巾,疑惑道:“我朋友?”

“对,一小年轻。朋友还是亲戚?你不来那几年都是人家常来呢!”

我只带过林江州来,也只在梁旎旎下葬那天来过一次,那会儿老大爷还只是刚入职的新大爷呢。过去十年,总不能是他还诈尸闪现吧?我思绪万千,面上不显。

大爷随便找了块没人的空地坐下,“就高高的,穿个黑衣服,蛮俊呢,你们这些俊的我都记得。”

我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想起来了。”

我笑道:“我加班呢,今年分开来的。”

“不在本地吗?”

“嗯,在江城。”

大爷起身收拾附近几束枯花,咕哝一句,“远着呢。不比人家年年能来,他带的花总不多,走的时候都给我送收发室了。”

老人抱着满怀花叶蹒跚离开,我一人枯坐在春风中许久。

回江城途中要经过新城,我额头抵住冰凉的车窗,看窗外穿梭而过的灯火,病弱苍白的青年脸庞映在窗影中,我用一根手指描摹再不如前的自己。

刘宁来接站,我出站时他正哈欠连天地盯着某处发呆,我走近时他头也不抬机械摆手,“坐车吗?清原乐先深城都走啊!”

“开黑车呢?”我笑他。

刘宁一哂,接过行李箱就走,“也不看看你这什么阴间列车,自己看看这会还有人吗?车站只剩坐车的神经o和要劫色黑车司机了吧?”

江城站的时钟缓缓指向四,确实没人买凌晨四点的车了,但我在临城耽搁时间太长,回来时错过了原来的高铁,又不愿意多花钱住一晚,只能改签了这趟换乘的普通列车。

“说了换明天的呗,非今天回来。”刘宁走到车边,打开二手五菱后备箱,将我的破行李袋扔进去后转到驾驶座坐下,我打开副驾驶钻进去,先开展车窗。

“毛病。”刘宁骂骂咧咧一路,好说歹说把我送回家,他坐车里没上楼,我也没留他睡觉,刘宁睡觉打呼噜,我俩一个牢房时他还因为打呼被老大林虎揍了一顿。

祥和小区某单元101卧室的窗帘缓缓拉上了,窗边的小夜灯透过帘子散出些光。越过窗的花圃外有道伫立的高大身影,他指尖的香烟不断,一根接一根燃着,脚下堆满了烟灰。

他踩断了最后一点火星,踏过初晓的晨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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