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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院试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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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到了院试放榜的日子。

一大早,薛时星就带着张雨福去看榜。到了试院门口,才发现看榜的人是府试放榜时五倍还多。

离放榜还有一个多时辰呢,人群就在布告栏前面叠了一层又一层。而且相互挤来挤去,像水波一样摇摆。有人爬上了试院门口的大树,趴在伸向布告栏的树枝上,想先睹为快,也不怕掉下来。

看到这样的场景,薛时星尴尬了。他个头太小,根本就挤不进去。只好和张雨福一起等在人群外,想等里面的人散开了一些,再挤进去看。

一个多时辰之后,一群衙役带着几个文官模样的人来放榜。

布告栏前被衙门们圈开了一块空间,人群被赶到空间之外。人们各个都伸着脑袋,想先看到榜单,周围一片骚动。

薛时星也很紧张,心简直提到嗓子眼了。

随着正式榜单的公布。人群喧闹起来。就像一滴水滴到了滚烫的油锅里。

有年逾花甲的老者,欣喜若狂地狂喊:“我中啦,我中啦!”也有年少的少年,步履轻快,面带笑意,离开人群。更多的则是中年书生,长吁短叹,一脸失落。更有一些,如失心疯一样,扯着他人的衣袖嚷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没中的。”

众生百相,薛时星突然间有一点悲悯。只是这点悲悯来不及发酵,就转化为对自己的担心了。他害怕自己也变成被别人悲悯的一份子。

等中间的人群散去了一点,薛时星带着张雨福往里面挤。他和张雨福分头行动,一个从榜尾开始看,他从榜头开始看。

不过不用像府试时那样费力气,薛时星很快在榜单上看到了自己:薛时星,第五名。

他怕自己看花了眼,还仔细看了看。最后终于确认,自己中榜了。

一股巨大的兴奋和快乐冲击了薛时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脑海中似乎升腾起了白色的烟花。他楞楞地看着榜单,都说不出话来了。

张雨福在那头看了半天,没找到薛时星的名单,不由得在人群中大喊:“星哥儿,我这边找不到,你找到没有?”

薛时星这才回过神来,大声回复张雨福道:“找到啦。小张哥,我中啦。你到这边来看。”

当两个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时,已经狼狈不堪。

张雨福的衣服被挤散了,薛时星的鞋子差点被踩掉。但两个人都很开心,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赶着回客栈给张夫子报喜。

等薛时星气喘吁吁地回到客栈之时,张夫子早在客栈门口等着他了。

一早官府派的送信人已经到客栈给张夫子贺喜了,张夫子已经知道薛时星中了秀才。薛时星看到张夫子,突然一股酸涩涌上了心头。自拜到张夫子门下,已经五年了。五年间张夫子对自己细心呵护。父母过世之后,更是担起了抚养自己和妹妹的责任。

薛时星一时心绪万千,眼含热泪,跪在张夫子面前:“学生薛时星,不负师父教诲,考上秀才了。”

张夫子连忙将薛时星扶起,口中连连称赞。这一年,师徒两人日夜辛苦,如今总算是心愿达成。张夫子也忍不住眼眶微湿。

客栈里热闹起来。众人都起哄,让秀才公打赏。

薛时星把自己身上的散碎银子都散出去,又着张雨福去换了二吊铜钱,才把客栈的伙计们打发走。

中午,客栈又送了一席好酒菜给薛时星师徒。

白天的喧闹过后,四周安静下来。薛时星倚在二楼的窗前,独自吹着夜风。

看着窗外清淡如水的夜色,薛时星突然感到一种彻底的自由。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翱翔在天地宇宙之间。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的人生不一样了。

不久之后,薛时星就收到了知府的宴会邀请。

这是模仿殿试而来的规矩。殿试后,皇帝要设琼林宴,宴请新科进士。乡试和院试后,主考官也会宴请新中的学子,以示朝廷的亲厚。

薛时星不敢怠慢,特意穿了一套新衣服去赴宴。

他不想太张扬,毕竟自己的院试,多少有点运气的成分。如果露馅就糟了。好在他这次的排名在第五,前面还有一二三名顶着,因此也没有遇到过分的关注。

席位的布置非常讲究。最前面两桌是官员的位子,设在堂前的台阶之上。象征官员们的地位比他们高。

新秀才们的席位统一都在堂下。在花厅里依次铺开,有十几桌。薛时星的在第二桌,和第四、第六名同桌。前面就是本次院试前三名的桌子。

不过,只有前九名是三人一桌。后面都是四五人,或者七八个人一桌。菜品也没有他们桌上好。

学子们的地位,从这个时候,就开始区分,并拉开差距了。

薛时星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等着开席。

看见邓同如穿花蝴蝶一样,在各个桌子上来回“飞舞”,四处交际。果然,邓同不一会儿就看到薛时星了,笑着走过来:“小薛兄弟,前两天就知道你中了。恭喜恭喜。”

薛时星也站起来,对邓同回礼:“同喜同喜。”

两人是老乡,免不了要多聊一会儿。知道邓同是以倒数第五名的成绩通过,又知道毛奇没有中,前两天就带着李驰,随邓家商队回广源县了。几人从县试时就一起奋战,最后只有邓同和薛时星中了秀才,难免唏嘘。

两个又约好了一起回广源县,等知府快要来时,才各自归位。

这种场合,是官员们展示朝廷的威严,同时拉拢学子们的大好时机。当然,官员也会乘机拉拢自己看好的学子,为自己的派系积累后辈力量。

比如现在,学政杨简正在和院案首亲切交谈,言谈之间颇为赞赏。和院案首聊完了,又接着和第二名、第三名聊。

底下的秀才们也不敢随意吃喝,都竖着耳朵听学政大人问话。心里既期望学政问到自己,又害怕问到自己时会出丑。

等学政大人终于问完了,喝了一口茶,正准备接着问。知府杜明渊开口了:“薛时星何在?”杨简被杜明渊抢了话,气的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和杨简这种长期在礼部、国子监任职的官员不同,杜明渊是同进士出身,从县令开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知道如果真的论做官,杨简那种一板一眼的作风肯定不行。如果不是有老师徐闻道庇护,他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杨简前面点的几个学子,他都不看好。薛时星那种柔中带刚,进退合宜的,才是“做官”的料子。

他一早就看过薛时星的卷宗,知道他是个小小子,而且刚刚失了父母。这种毫无根基,又有潜力的学子,是他最喜欢的。因此对薛时星更加看重了。

薛时星从席内走出来,向众位大人行礼:“学生薛时星,叩拜学政大人,知府大人,及各位大人。”

杜明渊点点头,请他起身。先问了一点家常,后又说道:“你年纪这么小,又失了父母。不仅没有意志消沉,反而更加用功读书,实在难得。希望你保持这股精神,早日考取进士,为朝廷效力。”

薛时星立马回答:“是。多谢大人教诲。”

随后,杜明渊叫人端上来一个盘子,里面有一整套四书五经,还有一个精美的荷包,里面大概装有银子。

杜明渊笑着说:“这套经书,是我准备会试时,恩师为我批注的。得天下学子而教之,人生一大乐趣也。如今转赠给你,希望你用功读书,不要辜负了本府的期望。”

此言一出,学子们果然就骚动了起来。不仅是因为薛时星是本届第一个得到知府赏赐的。还因为杜知府赐了他一套袁阁老批注过的经书。

得了袁阁老的经书,相当于受了袁阁老的指导,以后就是袁阁老的门人了。今后的科举仕途,必然会受到袁氏一派的照顾,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杜明渊这么看重他,倒叫薛时星大吃一惊。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一个秀才,离步入仕途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但是杜明渊坐在上首,笑吟吟地摸着自己的胡子,一副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很自信的样子。

薛时星没有反对,恭敬地说:“学生多谢大人赐书。今后必定努力读书,不符大人的期望。”

杜明渊看着薛时星恭恭敬敬的样子,心满意足。好苗子就是要趁早下手啊!

底下的学子们小声议论了起来,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了羡慕或者嫉妒的神情。

之后,杨简又捡了几个其他的学子说话。杜明渊对其他的学子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不想在众人面前显得偏心,因此也装模作样点了几个学生问话。

宴会很快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氛围,长官亲切,学子恭敬。

散席后,薛时星一时就成为了“明星”。一群人兴冲冲地围过来,想要跟薛时星结交。风头甚至超过了本届的院案首。

薛时星不太想同这群人周旋,便把邓同拉到自己的身边。他是个长袖善舞的,在薛时星身边,替他妥善地和众人周旋。

结果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晚上回到客栈后,一个自称是杨简家下人的男子找到薛时星,带来了一份礼物。

打开来后,是一份会试文集,上面有首辅徐闻道的批注。还有一个荷包,里面有二十两银子,跟杜明渊给的一样多。另外还有一匹上好的绸缎和一匹上好的印花棉布。

张雨福看杜杨两位大人争先恐后地给薛时星送礼,笑得耳朵都咧到后脑勺了。

张夫子也知道了前因后果,笑着打趣道:“你还挺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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