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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私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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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一清丽的身影,沐清若站起了身,他垂下眼睫扫了许妖娆、颜菏一眼,言语中所包含的意味不言而喻。有朋自远方来自要出去相聚一二,更何况是另有含义的“朋友”。

幽汝乃是清云峰峰主幽瞳座下首徒,这清云峰与无岐山交情匪浅,也是世间传授正道之处。两方门派历来便有结交秦晋之好的惯例,有了两个如此出众的小辈,长辈间亦有了结姻亲之想法。本也亦可成真,可自两方少辈年岁渐长,这桩事竟淡了下去了。

就在六年前智者师无异死后,有人传出曾无数次在清云峰山脚下见过师无异的身影,而这幽汝眉眼间恰好与师无异正有几分相似之处,按她诞生的这一年岁算来,幽汝出生那年正好是幽瞳居清云峰闭关的一年,这不由得引起了无限遐想。

风云涌动之际,有人在暗中搅动这池游水,江湖之中紧接着就冒出了另一出传闻,言这幽汝乃是幽瞳与智者师无异珠胎暗结遮掩生下的女儿。

一时闹得不可开交,迫的幽瞳只好卸下清云峰峰主之位,从此自居于山中,永不出世,这事才算压了下来。有此传言在外,有不少好事人议论不知是否因此事,让无岐山淡了与清云峰联姻的想法。

可今日这幽汝竟然寻到了此处,其中必有颜菏在后推动的手笔,许妖娆抬眼与人对视,颜菏却摆出一副平和的模样应对。

沐清若早已离了席,来至院门。许妖娆目光转而看向那对身影,美人着了青碧色衣裙,头上发髻缀了几枚银簪,腰间别着一根银鞭,宛如一条银蛇盘桓在她的腰间。

两人正站在院门前一株前年新载的桂树旁,透过门扉的间隙间,她看到幽汝正同沐清若在说些什么,她想按照常理来说,这幽汝必定是来劝沐清若回无岐山的吧。

毕竟放着一条好好的阳光大道不走,却孤注一掷行向一条架在沟渠之上破旧不堪的独木,怎么算后者都是亏的,反倒是他傻得很。

颜菏倒没受到什么影响,他好像与生俱来就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且轻而易举就能波动这池中水月。

想着这些事物,许妖娆倒是一时松了懈,被颜菏轻易化解了碟中局,一块好肉落入了他口中。看着某人小人得志的模样,她心中倒生了些气,快速扫了门外那两人一眼,又回瞪了颜菏后,将筷子甩脱在桌上,竟气呼呼的跑走了。

变故生的如此之快,颜菏倒愣了会,一时未曾反应过来,但这也没阻碍他的胃口,细细品味饭菜后,他又盛了碗鱼汤,肚子饱腹后,倒还勤快的收了自己的碗筷,随后只瘫坐在院中竹椅上小憩着。

幽汝看着眼前人,脸上只有静谧祥和之意,丝毫未曾有悔意闪现,她不自主的轻笑了出声,趣道:“此番算是心愿了结了吧。”

沐清若闻人言,不知在脑中想了些什么,耳垂微红,只静静颔首。

见这人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明了的,只叹自己还是清妩发了书信过来才知晓此事,现下他撂下无岐山这一摊子,可让沐清溪累得够呛。

幽汝倒是越想越想笑,竟一时不忍笑了出声。这时沐清若倒疑惑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她连忙收敛了笑意,摇了摇头,此番来这可不是为了传达那些个琐事的。幽汝从袖中拿出一包药递于他:“我听清妩说,你在镜室跪了许多日,一直不肯低头,这才让沐师叔肯弃了你。”

她收起了脸上多余的神色,只认认真真的抬眼看着沐清若,问道:“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沐清若本想拒绝她的好意,但想了想还是收了下来。后头的这句话他听很多人说过,但他还未曾认真回答过。

旧日在镜室中时,师叔只严厉的让他面对自己的内心,摒弃掉师傅离去时所传达给自己的责任和立下的誓言,想清楚理好脑中的思绪后,再来向他提及离去之意。

沉思那一期间,清溪与清妩、望月望星等小辈也曾偷偷来见过他,时常规劝着。山中一些不知情的师兄弟们只觉得他疯魔了,被魔教女下了迷魂咒,才会产生离开无岐的想法。

唯有几个亲近的明白他的心意,清溪在那时也向自己袒露了他的身份,原来他幼时也同许妖娆一处被豢养在张宅,而后被罗刹女他们从中救出,没了去处,就随着师傅来到了无岐山。

难怪她轻而易举的就能在花禾镇偶遇他们,还能这么熟悉无岐山的路线。但从一开始去寻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那年被恶人追杀,他不是偶然奔逃到罗摩山去的,他只是想在临死之前看看,师傅临终前所嘱托要自己照顾的小女孩,到底长什么模样。所幸命运使然,沐清若见到了她,也因此保留了性命。

脑中掠过这一幕幕影像,沐清若脸上扬起笑意:“事情没有值不值得,我只知道这是我心之所向之事,不可以得失来比拟。”

这话语之中的分量之重,幽汝很明白,她倒是看得通透,觉得沐清若卸下了无岐山的担子,来寻求自己的心之所向,这是寻常人所不敢为的,虽说这是如此之大不讳之事,若得世人知晓此事实情,定要背负骂名,做过街老鼠一世。

可他竟有如此勇气行此事,她自然是为他感到开心的,正逢路经过此处来这历练,所以特地来这瞧瞧他的近况。

现下意愿已了,便没有了再待下去的理由,幽汝抬眼只行礼郑重的向人辞行:“日后山高水远,请君珍重。”

沐清若亦回礼道:“你也是。”

目送人身影远去,他转身回了小院。只见院中人散去,桌上碗筷未收,她还余了半碗饭未曾吃完,颜菏倒是将自己的碗筷收拾的干干净净。

见不着人,他自然要问询。见人站在眼前遮挡日光,颜菏睁开左眼看了沐清若一眼,随后拿着蒲扇指了指身后。沐清若随着指示看去,只见里头房门紧闭,他不明情况,还以为是两人闹了别扭,只责问道:“怎么回事?”

品味出他语气之中夹带的责问,颜菏倒觉得自己有些无辜,只闭着眼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他心中本还为着沐清若问责自己,现下正处于忿忿不平之中,但脑中却闪过一道灵光,故意作怪道:“你自个撇下她跑到外头同人私会,如今倒反过来问责我,这算是什么事呢?”

沐清若一时被问住了,他本还以为是两人是因为碟中局的缘故才闹了不快,却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倒被颜菏反将了一军。脸上顿时染上了微红,嗫嚅着嘴唇想说些什么来辩驳一二,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好转过身收起了桌上的残局。

颜菏这番占了上头,倒还有些得理不饶人了,见他不答话,手摇着那把旧蒲扇,只从藤椅在上坐了起来。他绕道沐清若身前,一双眼直溜溜的看着他:“怎么着?怎么不说话了呢。”

沐清若双手端着碗筷,只撇了他一眼,见人眼中满是取闹笑意,思及颜菏方才所言,心中满腔心事,只一心想着,暂且装不下别的思绪,便寻思不予理会,免得此人愈加蹬鼻子上脸。

于是从人身边错开,径直入了厨房。颜菏见此状,倒也觉得十分无趣,摇动手中蒲扇,风随着扇面扇动而来,他抬眼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那紧闭着的房门,只抬手揉了揉饱腹后,又回了那藤椅上休憩着。

清水注入木盆之中,沐清若将手伸了进去,才感知到脸上的热意仍旧未曾褪去,一时竟还懵懂的想着,难不成她真是为了自己的所言所行而吃了闷醋气着了?

一时想着,望着木盆之中那浸在水中的修长手指,嘴角不自觉露出了笑意,可这一情形模样,唯独只有他自己知道。

许妖娆本就是因颜菏不知在山上设了什么迷阵,所以才未顺利出了这九里香山。绕山一大圈后未得解法,不得不折返回来,本想找人算账,却无意看见沐清若归来的身影,于是顺水推舟伪造了自己采取九里山香的假象。

某人倒还识时务的没有戳穿自己,她也只好先顺势留下,再做打算。却看到了幽汝能在九里香山中顺通无阻,于是故意耍脾气发作,只从房中小窗绕了出来,想跟在着幽汝身后绕出九里香山。

饶是离得远也被人发现了,一道银光闪过,挂在美人腰间的银鞭直直的冲着她躲藏的树后袭来。许妖娆失了内力,只堪堪避开,从树后露出了身影,幽汝一见她的相貌便停了手。

许妖娆看着树干上那道显露而出的鞭痕,心中不禁暗叹这美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温柔如水,那鞭若是抽在她身上只怕已经血肉模糊了。想要跟在她身后混出九里香山只怕是难了,且看她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幽汝心中也没往别处想,只片面知道沐清若对她的心思,还有清妩书信之中提及过几次,对人的性格描述的倒也不算详细,只说过许妖娆捏造假身份,利用他们进了无岐山盗取了夜幽昙,害的他们几个带她入山的人受了不同程度的责罚,其中沐清若将事揽下,身上的责罚尤为严重。

还有次在外行事时,沐清若以全身内力稳许妖娆体内波动内力时,险些被她身边的苗疆人夺了性命,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明晃晃的将自己背地里受过的苦难讲给许妖娆听,但她却有心想插柳成荫。

只单看这一女子尾随她后追出的身影,就可猜出许妖娆寄托在沐清若身上的情分必然不少,想必这就是话本子里头写的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但这一氛围似乎又不是,许妖娆的神色过分冷静了。她此前总听闻说魔教中人修炼邪门歪道之术,因此性格偏激古怪,许卿和便是如此的人,只身屠了自家满门,竟还留下一血脉存活,但却丧尽天良的挖了那少年的双眼,还放出话说若谁敢对其施以援手便效仿前者屠尽其家门。

但论着她是沐清若所看重的人,幽汝心中自然也有些爱屋及乌的偏向。许妖娆虽也有传闻在外,但性格应该不是那种喜怒无常,成日只知杀伐的人吧。

见人久久没话,幽汝只好自己先开口说话:“姑娘,你跟在我身后可是要做些什么?”

许妖娆看了眼地下那堆方才从树上惊落下的翠绿枝叶后,又转眼看向幽汝,道:“我想跟在你身后一块出山去。”

这回答自然是出乎了幽汝的预想,可见她十分坦荡的看着自己,根本就看不出有一丝假意。许妖娆这一举止,竟然将她此前的所思所想全推翻了。

但幽汝也敏锐的从许妖娆口中得知了另一种信息,由此细细推断出她一个人是出不了这九里香山的,而且思及许妖娆方才躲避伤害的身形虽然缓慢但却及时,不可能是个武功内力极差之人,唯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封闭了她的内力。

如此说来,许妖娆在自己手中顶多过几个回合而已,现下看来还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幽汝自然是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出了这山门,若是分离出了什么意外,沐清若那头可怎么交代。

她淡笑着摇了摇头:“不可以哦。”

“姑娘还是原路返回吧。”

倒也真没跟许妖娆客套,留下话后,收了鞭子就施展轻功从她眼前消失了。

见人如此翩翩然的离了此处,她便知晓幽汝看穿了一切。只觉从前经历的那道坎也未像现下那么憋屈,只心中一顿气血涌动,捏紧双拳,只闭眼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平复心性后,只原路爬窗回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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