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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反倒要她来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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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的视线在守中道人与满庭芳之间来回游移,见道人面笼寒霜直盯着对方,喉间蓦地发紧。这道长曾数次救回景荣,贾母哪里敢轻易招惹。

莫不是怠慢了他,惹他不快了?

“道长,您受了伤,老身这就让大夫为您医治,荣儿那里还得有劳您,能否多留片刻?”贾母殷切道。

却不想提到守中道人的伤势,反而触了凶兽逆鳞。

守中道人眼底腾起猩红血丝,周身道袍无风自动。

“道长……”贾母还试图挽救,却被满庭芳挡在身后。

她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妖,打趣道:“老夫人可莫要说下去了,瞧瞧,道人可是要吃人了。”

院内空气骤然凝滞,明眼人都感受到了满庭芳和守中道人之间剑拔弩张,却无一人敢上前相劝,好似他们只是风暴中的一张纸,靠近就会被绞碎。

贾景明见势不妙,横插进两人之间,“舍弟尚在昏迷之中,还请两位施以援手。”

“我一人足矣。”满庭芳走过守中道人身侧时,还不忘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守中道人既是受了伤,那便下去养伤吧。”

守中道人哪里肯错过窥探满庭芳身份的好时机,转身也跟了上去,“贫道倒要看看姑娘有什么手段。”

玉葫芦内壁泛起涟漪,白鹤梦蜷缩在角落,灵体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贾三公子体内那股力量似深渊巨口,方才险些将他灵识震散

但他并非忧心于此,而是怕那妖道乘机暗算满庭芳。

他想告诉他,妖道身上的与前日长安观所见不同,他怀疑眼前人并非守中道人。

可姐姐说过不许他擅自出没,他只得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思,留待两人独处之时。

西厢房内,贾三公子锦衾下的身躯急剧抽搐,气息愈发微弱。

满庭芳能感应到他体内力量又苏醒了,因为方才的冒犯,那东西正在撕扯宿主的五脏六腑。

“闲杂人退至院外。”满庭芳以近乎命令的口吻道,“贾大人留下作个见证。”

待一众奴仆离去,满庭芳掐诀施法,青烟自满庭芳天灵腾起,上古咒文如金针刺入耳膜。

守中道人骇然失色,这分明是仙术,但似乎与满庭芳本体力量冲突,每念一字,七窍也渐渐流出血。

随着她上古文字的落在人间,虚空中缓缓凝出个半透明人影,模样与真君庙神像分毫不差。

然而神君眉间却缠着缕黑雾,似毒蛇啃噬着仙骨。

最后一个古咒消散时,满满庭芳踉跄撑住木桌,随后竟然朝男人跪下,“凡女满庭芳,拜见尊神。”

另两人一怔,神?这竟然是位神!

便是这刹那间的迟疑,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瞬间在空间内爆发,贾景明膝骨“咔“地砸碎地砖,守中道人道冠迸裂,白发散落如雪。

神望向谦卑的满庭芳,指尖金芒流转,缓缓抬起她的手,“四百载道行,竟有这般眼力?”

“幼时偶遇世外高人。”满庭芳恭敬道:“向其拜师学艺,师傅指点凡女数年,这才有幸识得尊神。”

“师承名号?”神问道。

“师傅自号浮光,称不愿掺和人间事,早已不知所踪。”满庭芳摇头。

神心道,浮光必然是假名字,在天界可从未听过有这么一个神。

神明眼底泛起星河流转的光晕,正是回溯天界神籍。

满庭芳趁机打量他虚化的足踝,发现本该缠绕的祥云竟混着缕缕黑雾。

“不知尊神尊号当如何敬称”她将嗓音掐出恰到好处的颤音。

威压骤然暴涨,满庭芳口中“嗤”地喷出血。她顺势伏地叩首,“小女僭越!”

这就是神吗?即便是狼狈不堪,其修为也足以碾压他们一众妖魔。

可这一上来便给她来个下马威,岂非叫人更怀疑他的伤势?

“毕雅。”可他还是说了。

满庭芳并不知此二字该做如何写,但回想了这些年来的游历,从未有过这等神讳,想来也是神为了敷衍他们弄出来的假名字。

“方才施法之人上前。”毕雅道。

守中道人膝行两步,在青砖地上叩首,“小道眼拙,不知尊神屈尊凡胎,冒犯尊神之处,还望尊神宽恕。”

毕雅望向他一身道袍,道:“当日道门装束者砸了我闭关泥胎,迫使我不得不离开,却被那名不知情的凡人吸入体内。”

“尊神明鉴,实非小道指使。”守中道人一脸茫然,好似全然不知情,“求尊神赐下贼人形貌,小道这就去将他擒来。”

毕雅道:“那人约莫三十出头,面容硬朗方正,左眼有一道狰狞火痕,”

守中道人眼神微作涣散,思量片刻后道:“尊神,小道弟子中从未有过此人,或许是有人栽赃陷害。”

见毕雅一言不发,他又忙的拉贾景明作证人,“这是此地的县太爷,这方圆十里之人他都熟知几分。”

随后,他望向贾景明问道:“大人,你可见过此人?”

毕雅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可比他当年在京城时见过的王公贵爵吓人得紧,他犹疑道:“我从未见过。”

因着他不敢掺和此事,他只说自己未瞧见,但这话中隐含意思,另三人岂能听不出。

但偏偏毕雅却是信了,“料想你也做不出忤逆之事,既与你不相干,也不再计较你无知之罪,你们都且下去。”

他又朝满庭芳道,“你留下,我有一事交代你去办,那副躯体已是千疮百孔,还得为他调养一番,否则真要了凡人性命。”

两人离开时,满庭芳追上去同贾景明说:“约束好下人,尊神之事不可外泄。”

贾景明颔首,“还请姑娘全力救治三弟。”

满庭芳并未说出让他安心的话,只是将门合拢,再落下避音咒。

“尊神,他们已经都走了。”

尚未转身,只听得身后之人吐出一口血。

毕雅抹去嘴角的血,神色黯然看着衣袍上蜿蜒血痕,如今他连为自己施法抹除血痕都觉得是奢侈。

满庭芳抬手轻拂,衣料上血渍顿时消散。

“我是妖族,尊神的伤势,恕在下无能为力。”她退后半步,“晚辈不才,斗胆劝告尊神一句,您的伤势也只能暂缓,无法做到根治,若天门迟迟不开,只怕……”

四百年前,人间的国还叫沉浮时,因沉浮国末代皇帝惹怒上苍,被天帝降下神罚,数万凡人葬身火海。此事牵连甚广,天帝斩断天梯,不少留在人间的神仙,再也无法返回天宫。

虽屈指可数,但毕雅不是满庭芳见过的第一个神,她将他们分为两类,认命和挣扎。

认命的神无处可寻,他们隐匿在尘世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而试图返天的神也并非相同,有的神以为这是天帝给他们的一次历练,而功德则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

有的神则陷入疯狂,以旁门左道延续寿命,以人或妖的本源来修炼,手段阴邪,冷血无情。

满庭芳虽未见过堕入邪道的神,却在北境见过被邪神所杀的妖,抽筋扒皮,噬其血肉,宛如人间炼狱。

但无论是哪一类,弥留人间的神最终都只会带来杀戮。

眼前这位又属哪类呢?

“活了这么些年,也够了。”毕雅五指缩成拳头状,神色落寞时周身金光也随之黯淡。

并非他有意显弄,而是他已经虚弱到控制不住仙力外泄,为此他不得已闭关,却不想被凡人当做神像祭祀,更未料到神像被打碎,只能寄居于凡人体内。

“其实……”满庭芳倒也有法子能延缓天人五衰的到来,只是此举过于艰辛,她尚有差事在身,无暇顾及他。

“如今这一切皆是天道的安排,也怪当日是我们一众神仙下凡,该是我们的命数。”毕雅目光旋即落在贾三公子身上,“你且为他医治一番,若力有不逮,我再出手。”

满庭芳二话不说上前查看贾三公子伤势,脉象虚浮如絮,气海空荡似漏瓢。

这般残躯倒像目不识丁的乞丐穿龙袍坐金銮殿,早晚要塌了天。

毕雅静坐细看,见她指间又翻出新花样。忽地想起方才情景,她虽念着仙术法咒,催动的却是团混沌气,仙家清气缠着妖鬼秽物,全往个凡人壳子里塞。

一炷香过去,满庭芳额角已沁出黄豆大的冷汗。绣鞋尖在青砖地上打滑,整个人似风中残烛般晃着,偏还强撑着不肯闭眼。

毕雅轻叹,到底道行不够。

袖中暗结法诀,指尖悬着丝线般的金光。就等那姑娘脱力栽倒的刹那,好把这续命的弦儿接上。

哪料三弹指的功夫过去,白芒未减半分。偏头细瞧,满庭芳唇缝里渗着血珠子,竟是生生把舌尖咬出个豁口,狠劲儿像极了打地基的工匠。

此等毅力,着实叫他也赞叹三分。

虽然有些许漫长,但一个时辰后,满庭芳忽地撤了法诀,整个人似断线木鸢般直坠下去,绣鞋尖蹭着青砖地划出半道弯月痕。

再看榻上贾三公子的面色,灰败的面皮渐渐透出活气。

之后再补补身子,虽做不到力壮如牛,好歹能健全的活着了。

办完事儿,满庭芳也顾不上在尊神面前的礼数,胡乱抹了把血渍。踉踉跄跄扶墙,待挨到太师椅跟前,整个人如春雪消融般瘫下去。

残血凝在嘴边似口脂化开,这般闭目瘫着的模样,着实像一个惨死之人。

她的手落在桌面,血流竟缓缓蔓延至整个桌子,待渗进木头纹路里,倒似绸缎庄新染的绛纱浸了水不伸手沾一沾,还当是茶汤泼洒的印子。

毕雅本以为她只是歇息片刻,可忽的没了动静,再抬眼,满庭芳脖颈软绵绵歪向窗棂方向,气息都没了。

这已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

他慌忙起身,掌心金光如针尖刺入她眉间。转头冲门外喝声:“来人。”

满庭芳是被抬着回去的,血渍顺着锦缎料子晕开,开出殷红小花。

数个大夫为她诊脉医治,银针一根根扎入身体,参汤一碗碗灌下去,更有毕雅为她施法疗伤,次日午后,眼皮子终于轻颤。

白鹤梦察觉到她稍一动弹,话头便似檐头融雪般滴滴答答落下来,“姐姐,你觉得身子如何了?可有哪里觉着疼?饿不饿?”

实则在毕雅唤人时,白鹤梦便急着想要现身,偏瞧见满庭芳借着袖摆遮挡,指尖在玉葫芦上轻叩三下,原是出苦肉计。

饶是如此,见郎中们摇起头来似拨浪鼓,口中只说准备后事,就连毕雅也几度想要放弃,他还是忧心不已。

在此期间,他一直压抑着冲动,待微弱呻吟响起,憋着的气儿才终于松开。

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装成重伤模样,他只知她流了很多血,她是妖又如何,流血是真的,流血太多也会真的死。

“姐姐!”白鹤梦抓着葫芦口,双目赤红如兔子,眼巴巴的望着她,“往后莫要再以自己的性命相博,无论发生何事。”

满庭芳不以为意,面上却是装得极为诚恳,“只是权宜之计,往后定然不会再有了。”

她倒也不是全都是装的,为了能蒙混过关,她确实施法让自己昏迷了几个时辰。

“狐七呢?”望了一眼,不见赤狐踪影,她顿时觉得不妙。

白鹤梦“哎呀”一声猛地拍膝,“光顾着盯你这头,倒把他忘了!”

遭了,狐七莫不是已遭暗算!

满庭芳慌忙赤着脚踹开锦被,顾不上单薄中衣裹着的身子,跌跌撞撞推门出了院子,抓着守门的下人便神色慌张问道:“狐七呢?我那弟弟呢?他在哪儿?”

她一时激动,喉头腥甜上涌,顿时吐出一口血。

下人不敢怠慢贵人,哄着她将人往屋里拖,而后小厮飞跑去报信。

贾景明和毕雅刚踏入院子,就听见厢房内传来焦躁不安又嘶哑的声音,“把狐七还给我,我要见那个妖道,定是他抓走了狐七!”

“姑娘、姑娘,已派人去请了,您且先躺下,别伤了身子。”丫鬟们也只能劝着,以免她真跑了出去,她们叠罗汉似的堵在雕花门前。

正在她们焦头烂额之际,门上的锁忽的裂开,两位救星走了进来。

贾景明一进来,便见满庭芳散着发靠在床边,冷汗把中衣浸得透亮,倒像被雨打湿的绢人儿,分明脆弱易碎,偏生眼里燃着团烧窑的火。

他摆摆手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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