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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情假否?戏真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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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姑娘,莫要忧心,我即刻遣人搜查长安观,再派衙役寻访狐七下落。”贾景明安慰道。

满庭芳倚着床头,先前伤势已抽去她半条性命,而今这残存的生气也如风中残烛。眸中光彩尽黯,小脸挂着两行清泪,只有绝望二字。

她哑着嗓子,气若游丝道:“没有用的,他们既敢掳人,怎会抓了人后还关押在长安观?又怎会轻易放走?纵使大人亲去,他们也只会抵死不认。”

贾景明是听出了几分意思的,“依姑娘之意?”

“那妖道既露马脚,断不敢取了狐七性命,只是……”她拭去泪痕,说话时仍似春水般温软,“少不得要受些刑罚的苦,逼问我的真身。”

忽又自嘲轻笑,觉得有些过于武断,“又许是逃命去,将狐七当做人质。”

“还劳烦大人着人盯紧道观,若有异动,以信烟为号。”

贾景明蹙眉,“捕快都是凡人,他们盯着,恐难避妖道耳目。”

满庭芳抬眼望向二人,眼眶红润似抹了胭脂。她以玉指轻点膝盖,泠然道,“教他们知晓利害也好,有个忌惮,方不至行丧心病狂之举。”

贾景明暗叹人妖殊途,这般斗法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相助。但求大杨镇太平,一切便依从她所言。

他当即又细问几处关节,见语焉不详,他也不好多问,转身便去了。

待他走后,满庭芳运转周天恢复元气。她周身萦绕着一层极为淡薄的白芒,与此同时,她仿佛一个漩涡,灵气如江河倒灌不断汇聚而来。

这般吞吐之势,让身为神的毕雅都为之惊叹。

但让毕雅错愕的还有另一桩,灵气虽入了她体内,却轰然溃散,换言之,她的身子与修炼天赋并不相配。

毕雅颇觉惋惜,他还真动了几分收徒的心思,若他天人五衰前,将天界修炼功法传授于她,她或许还真能熬过大劫。

只是一切幻想都在见到她那副残缺破败的身躯后,戛然而止了。

眼见满庭芳纳入灵气愈发缓慢,毕雅也坐在一旁运转周天,截住那余下就要散去的灵气。

子时梆子敲过第一响,满庭芳先睁开了眼,黯淡的瞳仁中映出毕雅渐凝实的虚影。她唇角浅浅一勾,忽地凤眼淬出寒芒,那笑容生生冻在唇角,化作似笑非笑的诡谲神色。

瞧了一眼,她脚下毫不停留,径直推开门。

白鹤梦在玉葫芦里早急得心痒难耐,见四下无人,忙递出了声音,“姐姐,你打算如何搭救狐七?”

满庭芳扶着雕花栏杆低头喘气,还是虚软无力,“你觉着毕雅那副肉身如何?”

白鹤梦忧愁躁动的心绪牵动出鬼气,在玉葫芦中翻涌成团,想起狐七往日不正经的模样,他在修行之道上多有懈怠,逃命有余却不擅应敌。

守中道人射出的那支箭破空的尖啸还在耳膜炸响,上面所蕴含的妖力何其重,挨上一箭还不知要损多少年道行。

烦恼之际,白鹤梦忽的望向满庭芳,见她正把玩着腰间系着的宫绦,神情呆滞,眼神空洞,分明未听他说话。

她的冷漠像重锤敲击他的脑袋,一下把他打醒了。

他想起,他们相识不足半月,她一直都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好像他们只是可有可无的解闷玩意儿罢了。用不上的时候,随手丢了就是。

白鹤梦越想越按捺不住,也顾不上她的叮嘱,虚影裹着黑雾往外冲,“狐七是我的好友,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鬼影在月光里刚凝出半截手指,便要即刻离去。

刹那间,身后射出千缕白芒,织成张密网将他拽回葫芦。

“姐姐……你为何要拦着我?”白鹤梦的魂体骤然凝滞,难以置信地望着突然冷漠的满庭芳。

虚影在壁上不断撞击,却未料到这原本随意出入的地方,此刻却使出浑身解数也逃不掉。

“狐七不会有事。”满庭芳语气平淡。

她忽的抬头,看向院中的一棵桃树。

又是这般云淡风轻的语调,白鹤梦曾以为这是她胸有成竹的表现,可此刻却只感受到冷血无情,萍水相逢者怎会舍命相救?

“你拿什么作保!”白鹤梦已是慌不择言,此时他的心中只有救出狐七这一个念头,“你当真有在意过我们的生死吗?还是在你的心中,我们只是随时可以舍弃的附庸罢了。”

见她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甚至越过栏杆,倚着桃树,指尖掠过沉甸甸的果实。

白鹤梦只觉鬼火在灼伤他的魂魄,头疼。

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能想着摘桃子吃。

果然,他没有冤枉了她,她是当真没有将狐七的生死放在心上。

“满庭芳,你放我出去!”他大喊道,早已顾不上被凡人听见。

满庭芳并未理会,她只是迟钝片刻,才缓缓伸手在树上摸索。

是了,皎洁月色下,白鹤梦看得分明,她的手几度与蜜桃擦过,仿佛……她已经瞧不见似的。

一定又是她的把戏,白鹤梦已经见识过她的伪善,对守中道人、贾景明甚至是茶棚一面之缘的男人,撒谎都是她信手拈来的拿手好戏。

白鹤梦不会口吐秽言,只是一昧的让满庭芳放他出去,可任凭他威逼利诱亦或苦苦哀求,满庭芳都不为所动。

就在她用手帕擦去桃毛,再迟缓地塞入嘴里时,他惊觉竟无一人被叫喊声引来。

白鹤梦拳头紧握,果然,她之前那些话都是骗人的,分明可施法使外人不得闻听,偏偏要欺瞒他,不许他现身人前,更不可说上半个字。

她不是将他当做杀手锏,只是不愿旁人知晓身份罢了。

几度尝试,仍是未能挣脱牢笼,白鹤梦也不虚耗力气,索性老实待在玉葫芦中盯着外面的动静。

他瞧见她咀嚼桃肉的腮帮忽地僵住,像是被噎住了,她顿了半晌,手指一松,只吃了一口的桃子滚入草丛。

借着月光,他瞧见桃子被咬开的截面嵌着团黑絮。

有血腥味,哼,是方才还没吐完的血。

“四下无人,又是演给谁看。”白鹤梦冷笑,却见她踉跄闯入厨房,捏碎门锁,黑灯瞎火找出一些吃食。

之后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塞了一把红枣、枸杞、党参,喝了几口井水。

再慢悠悠蹭着游廊青砖往回挪,此时毕雅已离去,满庭芳倒在木榻便睡了。

翌日破晓,两个贾府的丫鬟捧着铜盆碎步而来,为首的丫鬟轻叩门扉,却见门轻推可入。

她们知道这院里的姑娘因救治三公子受了不轻的伤,担忧人出了岔子,匆匆走到榻前,见满庭芳横陈其上,胸口微微起伏,顿时安了心。

放下物件,蓝衣丫鬟在床畔轻声唤道:“姑娘,已是晨间,您起身喝了药再歇着。”

几句话后,却不见满庭芳有所回应,想着是睡得太沉,蓝衣丫鬟便轻拍一下她的肩。

“啊!!”却不想下一瞬,蓝衣丫鬟的手便被用力一扭,“姑娘,是奴婢们。”

满庭芳自噩梦中醒来,神智在听见一声尖叫后总算恢复清明,她猛然张开五指,还带了几分怨怒,“可是下雨了?”

她闻到了潮湿的气味,还隐约听见水滴声。

“下了得有两个多时辰。”蓝衣丫鬟忙得退开,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转身去端药,“先头还电闪雷鸣,雷声就似在耳边,可是吓人。”

满庭芳也瞧见外面天色暗沉,想必乌云密布,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紫衣丫鬟也道:“谁说不是呢?昨夜那样好的星空和月色,眼见着今儿该是个晴日,谁能料到老天爷的脾气是说变就变,倒下起雨来了。”

正说着,蓝衣丫鬟将要端至满庭芳身前,紫衣丫鬟扶着她坐起身,“这药正好能入口,姑娘趁着舌尖还尝不出味儿,快些喝了,奴婢们还带了蜜饯来,喝完药吃几颗。”

大抵是因着救了三公子,两个丫鬟不似之前生分,倒像是哄小孩儿般。

活了四百年的满庭芳虽平日以二十来岁的样貌示人,却也鲜少有人将她当做孩子,毕竟这般岁数,孩子都该有三个了。

一时间,她心中五味杂陈,以致于不知是否应该接过这碗药。

紫衣丫鬟只当她是怕苦,“姑娘可要先吃颗蜜饯?”

满庭芳可怕丫鬟再说些旁的话,当即接过碗将药一饮而下,却还是未能料到,放下碗后,蜜饯已放在她眼前。

“不用了。”她柔声道。

“那姑娘先漱口。”紫衣丫鬟放下蜜饯,忙得又要去盛水。

满庭芳起身穿衣,问道:“贾大人呢?”

“这个时辰应是在饭厅,过后便会去衙门。”蓝衣丫鬟将外衣递给她,“姑娘可是要见大公子?”

满庭芳摇头,那句“可查到监视之人”在舌尖滚了滚,终是随着贾景明杳无音信的模样咽了回去。

蓝衣丫鬟执起瓷勺,从小盅里舀出一碗暗红猪肝粥:“大公子特意嘱咐过,姑娘气血两亏,晨食需备些温补之物。”

案几上错落摆着七样小菜,竟比贾府主子们的晨膳还多出两碟。

满庭芳瞥过那碗泛着铁锈味的粥,玉箸转向青瓷碟中的鲜笋肉包:“贾大人费心了,只是我吃不下这许多,倒平白糟蹋了这份心意。”

满庭芳看了眼因猪肝而变了颜色的粥,转而拿起了鲜笋肉包,“厨房的锁是我弄坏的,我还拿了些红枣,昨夜实是有些疲累,未曾知会你们。劳二位回你们主人,烦请不要责怪他们。”

正要入嘴之时,她忽的想起一事,“昨夜擅闯厨房是我的不是,我将那锁捏碎,顺带取了些补血的食材。”

“劳烦二位禀告贵主,万望看在我的薄面上,烦请莫要责罚下人。”

两丫鬟对视间俱是一惊。晨起时厨房管事已得了消息,带着人翻箱倒柜查了许久,却只见短少了红枣、当归等补血食材,方猜着许是这位贵客自行取用。

可这事儿也不便过问客人,但想着,事儿许是已经禀报主人,自是有主人处置。

蓝衣丫鬟垂首应道:“婢子定将姑娘的话带到。”

满庭芳草草用过早膳,堪堪送走两个丫鬟后便欲调息修炼。许是掐准了时机,方沾榻沿,忽闻窗棂轻震,一只霜色纸鹤正衔着雨珠叩窗。

她并指夹住传信鹤,那精怪立时化作信笺。

目光扫过“独往”二字,指尖微动,已掐诀封住玉葫芦。

白鹤梦还未来得及看清,外界光影已然断绝。

他发誓,若能逃出玉葫芦,往后说什么也不进来。

满庭芳重新展开信纸,上方浮现守中道人的字迹:“欲救赤狐性命,独往真君庙。”

阅后即焚,火焰还未烧尽时,她便从窗跃出,消失在雨幕之中。

满庭芳掐起避水诀,伞状结界撑开雨幕,一盏茶的功夫已飘然落于庙前。

此时,真君庙内空无一人,大门在暴雨中紧闭,檐角铜铃寂然无声,整座庙宇似被抽去生息。

她仰头细看那诡异扭曲的大门,此前翻墙而入时并未留意,此刻方觉这门框竟如荆棘缠作一团,在晦暗天光下宛若巨兽獠牙,吞噬每一个进入庙中参拜信徒的性命。

她并未迟疑,迈入了这虎狼之地,走到真君像前,却未瞧见守中道人。

陷阱?

空荡大殿唯余雨打窗棂声,真君泥塑双目低垂,供桌上香炉倾翻。

满庭芳绕殿三匝,又瞧了一遍精妙绝伦的壁画,指尖抚过东南角壁画天王像,忽听得砖石迸裂之音。离地一丈处的墙面豁开黑洞,阴风裹着水腥味扑面而来。

这入口设得蹊跷,寻常人纵使举灯细查,也难触及这般高处。

她足尖轻点画中祥云,鹞子翻身跃入暗道,身后石门应声闭合,将最后一丝天光锁在门外。

甬道逼仄仅容并肩,并无设想中错综复杂的分岔路,走上一段,估摸着进了与真君庙相连的后山。

随后,密道往下而走,内里愈发潮湿,墙壁甚至能滴出水,这湿气并非寻常地潮,倒像整条暗道都通向水底。

行过百步转折,淙淙水声渐作轰鸣,石阶尽头豁然现出寒潭。

只见狐七原身蜷在潭边,锁链缚住前爪没入潭心。狐七不是喜水的妖,与阴寒的池水更是相悖,逼得他绷直身子才免遭寒潭吞噬。

水面泛着诡异幽蓝,将洞顶钟乳石映作森森白骨。

不知是水里有爱玩闹的游鱼,还是暗流缘故,狐七分明未动分毫,那链身兀自震颤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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