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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一章 暮光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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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如同盛放的黑郁金香,红宝石项链在烛光下如凝固的血滴。她指间一枚镶嵌巨大祖母绿的戒指内,藏着“夜莺的叹息”。

埃德蒙审视着莲生:让他脊背发凉的是兄长投向莲生的目光——那绝非“情人”的眼神。

“亲爱的莲生小姐,”伊莎贝尔端着香槟,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您整晚只饮冰水,来杯香槟暖暖身如何?这杯‘巴黎之花’最是清新。”她将酒杯递向莲生,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手“不经意”地靠近莲生的手背。粉末的释放,就在接触或极近的瞬间。

莲生抬起眼帘,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映着烛光,显得格外幽邃。她露出一抹极淡、略带倦意的微笑:“您太周到了,贝利尔夫人。只是我对酒精有些敏感,医生也建议我近期避免。恐怕要辜负您的美意了。”拒绝的理由合情合理。

“哦?真是遗憾。”伊莎贝尔故作惋惜,眼底却闪过一丝不耐。她身体微微前倾,戴着戒指的手更近一步,几乎要碰到莲生握着水杯的手指,“只是一小口,无伤大雅的。难道您连我这个女主人的一点心意都要……”她的话带着社交压力,周围几位夫人投来目光。

就在伊莎贝尔的戒指即将“无意”蹭到莲生手背的刹那——

“贝利尔夫人,”埃德蒙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他从容地插入两人之间,身体巧妙地隔开了伊莎贝尔伸向莲生的手。然后转向莲生,眼神深邃,带着探究与一丝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既然莲生小姐不宜饮酒,夫人又如此盛情,不如由我代劳”

伊莎贝尔脸色瞬间僵硬!计划再次被埃德蒙破坏!她端着酒杯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强笑道:“埃德蒙,你总是这么体贴。不过,这杯是特意为莲生小姐选的……”

“无妨,”埃德蒙微笑,眼神却锐利如鹰,“莲生小姐的‘敏感’,想必夫人也能体谅。”他坚持伸手。

莲生似乎被埃德蒙的举动“触动”,她微微侧身,想要开口:“埃德蒙先生,不必如此麻烦……”就在她侧身抬手的瞬间,她手中的水杯“恰好”被旁边一位匆忙避让侍者的宾客轻轻撞了一下!

冰水泼洒而出!大部分溅在光洁的地板上,但有几滴,极其精准地溅到了——伊莎贝尔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手背上!

“啊!抱歉!”莲生立刻轻呼,脸上带着真实的“歉意”迅速掏出自己带着冷冽莲香的真丝手帕,“贝利尔夫人,真是万分抱歉!快让我帮您擦擦!”她急切地伸手去擦拭伊莎贝尔的手背,动作自然无比。

就在莲生的真丝手帕覆盖上伊莎贝尔手背湿痕的瞬间,莲生指尖微不可查地一颤,一丝幽蓝得近乎透明的光芒在真丝下闪过。沾染在伊莎贝尔皮肤。

莲生擦拭的动作轻柔而迅速,仿佛真的只为弥补无心之失。“希望没有弄脏您的戒指。”她收回手帕,脸上依旧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伊莎贝尔只觉得手背一凉,随即那种被“触碰”的不适感就消失了,只当是水被擦干。她强压怒火,挤出一丝笑容:“没关系,莲生小姐,意外而已。”

宴会终于在表面的和谐中结束。宾客们相互道别,马车辚辚驶离。仆人们开始收拾残局。

埃德蒙站在廊柱的阴影里,眉头紧锁。他全程目睹,莲生表现得无可挑剔,甚至她触碰了银器也毫无异样——脆弱、敏感、礼仪周全。

难道…自己错了?真的是误会?他看着莲生“疲惫”地向兄长道晚安,由女仆搀扶着走向楼梯。

莲生踏上楼梯转角,身影即将消失的刹那,她似乎“不经意”地回眸,目光“恰好”与阴影中的埃德蒙对上。那眼神清澈、疲惫,带着一丝被误解的淡淡忧伤,随即垂下眼帘,消失在楼梯尽头。这一眼,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埃德蒙心中“怪物”的雕像。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因偏见和恐惧,将一位体弱敏感的女子臆想成了怪物?

当最后一位宾客的马车驶离,仆人们也退下休息,偌大的前厅只剩下相取、埃德蒙和尚未离开的管家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陡然降临!

并非温度下降,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与…压制!

相取一直从容淡定的脸色瞬间剧变!他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住壁炉旁最深沉的阴影处,周身无形的黑暗气息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这是莲生从未见过的——如临大敌、甚至是忌惮?!

“谁?!”相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失去了所有贵族式的伪装。

阴影蠕动,他身着纯黑波斯长袍,材质非丝非麻,流动着暗哑的光泽,金线绣着古老而扭曲的符文。脸上覆盖着黑布,他无声无息,仿佛本身即是阴影的一部分。

他没有看埃德蒙,也没有看惊愕的管家,那双银灰色的眸子如同两把冰锥,直刺相取!

“窃据者(Usurper)…”他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以被汝等吞噬的祖灵之怨,以缚影之茧的名义…感知这份‘问候’。”

他没有任何夸张的动作,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掌心向上,五指微张。

嗡——!

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力场骤然扩散!相取和莲生瞬间感到呼吸困难,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他们看不到具体的力量,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相取周身那翻涌的黑暗气息,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金属,发出了无声的“嘶鸣”和剧烈的波动!相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莲生并未真正离开。她隐在二楼回廊的阴影中,如同一个幽灵。当神秘人出现,那股针对毕舍遮本源的、恐怖的压制力场爆发的瞬间,莲生浑身猛地一颤!她扶住冰冷的石栏才稳住身形,脸上第一次失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纯粹的震惊!

她从未见过相取如此失态!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如此克制他们本源力量的威压!这个人…他掌握的力量,是毕舍遮的天敌!她的目光死死锁定那个人,冰冷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共生者的危机感让她体内力量本能地躁动,却又被那力场死死压制。

楼下,埃德蒙在极度的灵魂压迫和目睹兄长异常反应的震惊中,大脑一片空白!相取那非人的黑暗气息、那痛苦的表情、还有这个神秘人恐怖的力量…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而更让他崩溃的是,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二楼回廊——他看到了莲生!

她扶着栏杆,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里充满了真实的、人类般的恐惧和惊惶!就像一个在深夜里无意间撞破可怖秘密的柔弱女子!

这一刻,埃德蒙心中关于莲生是“怪物”的“信仰”,碎得干干净净!保护她的本能再次汹涌——她现在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需要保护!而那个诡异的人身上散发的非人气息,才是真正的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被注射了镇静剂、安置在偏厅休息的伊莎贝尔,猛地惊醒过来!

“不——!!”伊莎贝尔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如同护崽的母兽般从偏厅冲了出来!她抓起旁边装饰桌上一个沉重的黄铜烛台,用尽全身力气,尖叫着砸向神秘人的后背!

“滚开!恶魔!不许伤害我的丈夫!不许夺走我的一切!”

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凡人的、毫无章法的攻击,在shen?mi?r全神贯注压制相取的关键时刻,形成了一种荒谬却有效的干扰!萨迪克眉头微蹙,压制力场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他冷哼一声,看都没看身后砸来的烛台。那烛台在距离他身体几英寸处,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发出一声闷响,弹飞出去。

但这瞬间的波动,对相取而言已足够!他眼中厉色一闪,周身气息收敛,身体瞬间摆脱了大部分压制,向后急退数步,脸色苍白。

神秘人银灰色的眸子冰冷地扫过状若疯魔的伊莎贝尔、惊魂未定的管家、失魂落魄却挡在楼梯方向的埃德蒙,最后定格在气息不稳的相取身上。

“今夜只是问候,窃据者。”神秘波斯人的声音如同寒冰,“记住,汝窃取的力量,终将被剥夺。”

伊莎贝尔准备给莲生的毒药,让她七窍流血而亡。

相取整理着微乱的领巾,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目光扫过埃德蒙时,带着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

莲生早已从回廊阴影中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但神秘人带来的震撼和对相取失态的观察,已在她心中埋下了新的种子。

埃德蒙站在一片狼藉中,但他看向二楼空荡回廊的目光,却充满了深深的困惑。他保护了她吗?…她到底是谁?兄长和那个人…又是什么?

他曾经确信的“怪物”形象彻底崩塌,留下的是一片更黑暗、更未知的迷雾。而莲生,那个看似最脆弱的女子,是否才是这场深渊之舞中,最难以捉摸的变量?他再也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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