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疯了一样。”
“他们不会真的觉得因为他们是大腕儿所以我们不敢惹吧。”编剧冷笑了一声,“就是那个昆丁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是为什么给请来了的?”
“昆丁他舅,也不知道怎么就认识常委家的二叔还是什么的亲戚,就昆丁小时候钢琴还没弹多好呢,人家就给孩子举办了一场钢琴协奏曲的音乐会,用国家管弦乐队给衬托的啊,很有排场。早些年这个昆丁一直在国外,最近也不怎么就回国了,估计国外的钱也没那么好赚吧。”范建国接二连三的叹气。
“还是我们范导有排面,这不,您一说要拍收官作,多少人都来上赶着给您送人材呢,咱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演员了。”副导演话虽然讽刺,但语气充满无奈。
“缺钱啊。”范建国看着投资方,“都请当红演员,那布景、宣传这方面就得砍掉经费,不划算。而且如今也不是说请个爆红的演员就能保证电影上座率的年代了,经济情况每况愈下,群众有点儿钱都不会去看电影,宁愿买杯奶茶。”
“听范导的意思,您也想用蒲薤白。”投资方又开心了。
“蒲薤白,或者其他便宜点儿的演员,拍戏,演员只是一方面,还有和导演的磨合呢。”范建国扶额,“我得罪过蒲薤白,光是得罪他也没什么,我得罪过他背后的那个商陆。”
“商陆,嗯,不好惹。”副导演也点点头,“那小子跟常山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诶,你们听说了吗,常山要考公了,这目的不是明摆着吗。”编剧把笔往桌子上一扔。
“老常的三个儿子终于全都要进体制了,啧,也是意料之中。”选角导演托着腮看向范建国,“所以这个蒲薤白,用不用都是麻烦。用的话要顾及人家心情,那可能拍不出我们想要的效果。不用的话,商陆那边还不知道又要拉着常山作什么妖。”
“圈子越来越不好混了,我奉劝各位,赚够了钱就赶紧跑吧。”投资方笑呵儿地说着。
这场对话没有外人能够听到,就连刚刚跟薤白暂时对戏的梁波也听不见,他早就和薤白同时离开了房间,送薤白下楼的时候还说了句:“今天感觉就你演得最好了,看来穿什么衣服真不重要。”
薤白客气地笑了笑:“要是这圈子里只注重演技就好了。”
梁波无言以对,轻轻拍了一下薤白的肩膀,然后叫下一个人上楼来准备。薤白回到一楼跟司半夏她们汇合。
楼下等候的两个经纪人已经焦头烂额了,看到薤白下来之后她们同时蹿上前:“怎么样怎么样?有人刁难你嘛?”
“没有啊,完全没有,还挺友好的,正常试镜流程。”话虽这样说,但薤白兴致不高,也不知道是还没有从刚刚试镜的角色里走出来,还是单纯察觉到自己有可能会被刷下去。
“我刚听到你弹琴咯!弹得挺可以嘛,有没有惊艳到他们?”袁文倩拍了拍薤白的手臂,“他们说什么评价没有?有没有谁看起来非常欣赏你?”
“嗯?啊,没什么评价,就说结果可能要等很久,一两个月左右。”薤白走出别墅,朝停车场那边慢悠悠地前进。
司半夏察觉到薤白的情绪不对,所以拉住袁文倩让她别再逼问,“一会儿我们去吃点儿好吃的来庆祝一下决定回归的第一次试镜圆满结束!”
“不是还有视频没剪完吗,回去工作吧,明天也预约了去看工作室。”薤白没有副和司半夏提案,他现在就只想回家,想回去扑进商陆怀里,想要对方拍拍自己的背。
司半夏和袁文倩对视了一下,不再继续兴高采烈,并且袁文倩偷偷给商陆发了条消息,大体说了一下薤白试镜之后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下午在学校研究室的商陆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简单谢过袁文倩之后,就收拾起草稿打算早点儿回家。
研究室里除了商陆之外也就只有贠伟辉一个人了,甄远峰定期去医院复查,冯树才的精神情况也没有完全恢复,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研究室都很清静。本来打算和甄远峰商量一下论文的事情的商陆,最近也一直没找到机会,能见到甄远峰也就只有上课的时候。
奇怪的是甄远峰似乎是在有意识地躲避商陆一样,这学期报名甄远峰的专业课的人只剩下五个,商陆都没能跟甄远峰有什么视线上的交流,而且从甄远峰的说话气力、脸色表情上来判断,他觉得甄远峰身体还没有康复。
“我今儿先走了,反正甄哥也不在。”商陆拎着包站起来,看了眼角落的贠伟辉,“你听没听说甄哥和才神他俩怎么了?”
贠伟辉愣了好长时间,看起来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冯树才发病的那天,很突然。”
“我知道,这个我听说了。”
“当时甄教授脸色也很难看,但好像没有冯树才严重,他还叫我去拿学校的除颤仪。然后我们把冯树才送到医院后,甄教授才倒在急诊室。结果来看,医院查不出他们两个人身体上有器质性病变,但是校方很担心甄教授和冯树才会出意外,所以建议他们住院观察。”
“然后呢?不是没有器质性病变吗,为什么才神还没出院?”
“好像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一样,冯树才嘴里总是会突然尖叫挣扎,医院说有可能是精神分裂,最近在用药物治疗,但药物的副作用很强,所以冯树才可能没办法再继续读数学了。”
商陆胸口一紧,皱起眉:“这事儿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甄教授说暂时不要让你知道,知道了也没有好处,只会扰乱心思。”贠伟辉摆弄着手指,“最近国家项目也要求得很紧,CBL那边也催得厉害。”
“话是这么说,但甄哥那也不是能工作的状态啊。”
“他晚上会来,基本上都是晚上来的,在研究室通宵,其实脸色不好也是因为通宵,并不是身体原因。”
“……那不就是说他是在躲着我?为什么?”商陆想不通,“我特么惹到他了又?”
贠伟辉欲言又止,看起来明显就是知道什么但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特么有话直说行吗,现在还想用这种态度来恶心我?”商陆看着他就觉得心烦。
“甄教授说,只要看到你……就会想起一些很奇怪的事情,说那些事情他明明没有经历过,但只要看到你,别人的记忆就会灌进来,让他很不舒服,也没办法专心。”贠伟辉低下头。
商陆愣住了,他想起一个多月前在自己身上发生的类似的事情,心里总觉得有点异样。但他现在即便是回忆起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片段也不会觉得头疼或者怎么样了,而且那些记忆也已经逐渐模糊,从不忘事的他竟然开始遗忘,这种奇妙的感受也让他觉得很新鲜。
如果甄远峰和冯树才也和自己一样的话,那说不定现在症状也在缓解了,可商陆实在想要在大家的症状缓解之前来见面聊一聊,他想知道他脑海中那些奇怪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和大家脑海中的重叠。
“才神在哪家医院?我有空去探望探望他。”商陆问。
贠伟辉用细小的声音回答:“北大附属。”
“你今天晚上再看到甄哥,跟他说,别特么不回我消息也不接我电话,搞得像是分手拉黑了前男友一样,至于这么矫情吗。”商陆放下这句话之后才离开,回家之前顺便路过了北大附属医院。
他在咨询台找人联系到了住院部,又获取了贠伟辉的病房信息,作为同学去探访一下非常合理,所以护士很快就带他到病房门前。
病房里冯树才的父母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看起来很是憔悴。商陆出于礼貌,给他们买了不少补品和食物,进去病房时先和叔叔阿姨寒暄了一下。
“才才刚打了针,睡着呢。”阿姨指着病床,“不睡着就闹,又哭又闹说咱也听不懂的话。就说不该让他学什么数学,好好做个小学老师不就挺好吗。你瞅瞅,人都学疯了。”
数学院三天两头有人跳楼,隔三岔五有人发疯,所以在别人看来,冯树才也不过就是没能逃过数学这个诅咒罢了。但商陆知道也许事情没有那么单纯,他向冯树才的父母提供了刚刚在网上订的附近的酒店,让他们两位先去好好休息一下,然后自己一个人照看冯树才。
商陆看着时间,想着怎么也要在薤白回家前和冯树才聊聊,所以等到冯爸爸冯妈妈离开之后,他就靠近病床,掐断了冯树才正在挂着的含有镇定剂的点滴,尝试着叫醒对方。
十几分钟之后,冯树才被叫醒,醒过来之后眼神略微呆滞了几秒,但在看到商陆之后,瞬间清醒了过来:“商博。”
商陆吓得后背发凉:“你是睡懵了吗,我特么还没拿到博士学位呢。”
“商博,你活着,太好了。”冯树才挣扎着坐起来,抓着商陆的手臂,眼泪涌了出来,“对不起,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等离子轨迹偏离计算轨道的。”
“什么……啊?”商陆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并没能被冯树才唤醒。
但冯树才却在跟商陆哭着说完这句话之后,浑身一抖,眼神也从陌生过度到以往的样子。
“卧槽……刚刚我在说什么?”冯树才就像是噩梦初醒一般,茫然地看着商陆,“这是哪儿?这不是寝室啊。”
商陆一脸懵逼地看着冯树才:“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商陆儿啊,为什么问这么傻逼的问题?”冯树才眨了眨眼,又摸了摸脸,“我哭了?我……哭了?为什么?”
“那你刚才是被附体了吗卧槽。”商陆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坐在床边惊魂未定一样喘了口气,“突然喊我商博,还说等离子体偏离轨道。”
冯树才沉默了几秒:“我把我的梦说给你了?”
“梦?”
“对,我做梦梦见我们被辐射轰到了。我叫你跑,你死活不听,就非得要拿到数据。”冯树才笑了一声,然后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是梦啊,是梦,是梦就好。”
商陆心中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但至少在看到他一面之后,冯树才的精神状态恢复了正常,医生都觉得是医学奇迹,还想把他们的症状写成论文来发表。商陆隐约觉得这不是什么医学奇迹,而是他们目前的科技水平无法解释的一种自然现象,可他不敢说这到底是属于哪一种现象,毕竟无论哪一种,听起来都有点儿科幻了。
但他相信,只要甄远峰愿意和自己聊聊,说不定症状也就会消失了,商陆抱着这样的想法,再次跟甄远峰约了个时间,消息内容是:“我知道你有话要对我说,无论是什么话我都听着,所以你挑个有空的时间。”
这一次甄远峰没有无视他的消息,而是回复了一条:“今晚十点,中科院物理研究所,我在正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