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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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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小少爷去学校了。”

老管家弯着腰,黑色的镜框下看不出神色。

即使身前空无一人,他依旧穿戴整齐,熨烫平整的白色衬衫配着黑色的马甲,手上端着刺着百合花的绢布。

屏风后半晌才传来苍劲有力的声音,道:“哦?”

棋子触碰棋盘,发出轻脆的声响。

屏风后传来一声嗤笑,漫不经心道:“他又去找那个小男孩?”

老管家恭敬地应道:“不是,学校安排的考试。”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摸不清被称为老爷的那位意图,声音微微压低暗示道:“需要处理干净吗?”

被称为老爷的人不回答,老管家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良久才听到屏风后传来声音,语气听起来不甚意道:“偶尔放松一下也好,他一向有分寸。”

他一语双关道:“随他去吧。”

老管家闻言,躬身道:“是。”

直到老管家默默的退了出去,屏风后面才传出第二道人声。

老者收敛眉目,思虑过后下了一子,问道:“老裴,你们小少爷这事你不管管?”

被打探家事裴老爷也不生气,分明和这一位分外熟络。

他笑道:“见笑了。”

裴老爷落下一子,脸上的笑意淡薄:“无非是生不了孩子,过两年他懂事了,想要能生孩子的随时都有。”

他面上平淡,冷漠的仿佛是再说随意的物件,让人不由胆寒。

老者目不转睛注视棋盘,嘴里却诉说着困惑:“可好男风这事,可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他过来自是为了此事——亦家长子收男宠之事并不隐晦。

孙辈的事情,上一辈不管,暂且轮不到他来管。

裴老爷放下棋子,笑道:“你怎么想不明白?他想要的只有得到,才会觉得并不重要。”

他手腕一转,落下一子。

棋局形式瞬间扭转,裴老爷抬头,苍老的面孔瞳孔依旧明亮犀利。

他笑道:“弦临现在也年轻,过两年就能要个孩子。他想不想结婚有什么重要?”

亦老爷沉默的望着棋局,因苦恼皱紧的眉毛微微松开,释然道:“还是你明白。”

裴老爷落下最后一子,意味深长的笑道:“因为这一个和他生了间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亦老爷笑着起身,拍了拍手:“论棋艺,你还是最好的。”

裴老爷也笑,谦逊道:“不敢当不敢当。”

老管家将亦老爷子到庄园门口,拱手道别。

裴老爷站在窗口,苍老并没能让他的脊柱有分毫弯曲,脸上的笑意散去,带着目空一切的薄凉。

若是必要,舍去一子则为上策。

只是这一子尤为关键,一步都不可错。

-

上午的考试结束后,莫久在教室门口看到了宗谨玉。

见到莫久从教室出来,他上前两步。

莫久愣了一下,回头看身后,除了自己没有人出来:“你找我吗?”

宗谨玉颔首:“是的,学长。”

他眸色隐隐有些暗沉,唇角带着笑:“前段时间我有点私事,没来得及回复你的消息,抱歉。”

“哦……没事的,”莫久这才想起来,他找宗谨玉有什么事:“这两天考试,我放在寝室了,你要不等一下,我现在去拿?”

宗谨玉闻言,眸中暗藏的试探渐渐褪去。

他轻笑了声,摇头:“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

莫久不明所以,尴尬的笑了笑,没接话,“那你等一下我吧。”

宗谨玉眸中意味深长:“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拿回它的。”

他并没有刻意引人注意,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宗郁琛已经很久没回去了,父亲很思念他,你能劝劝他吗?”

莫久脸上的笑淡了些:“那你应该和他说,我不能帮他做决定。”

宗谨玉观察他的反应,眸底滑过一抹扭曲的快意。

这个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他的语气依旧温和道:“他不会听我的,他和你比较亲近不是吗?”

更何况宗郁琛若是知道他那个始乱终弃的父亲“想他”,必然是不高兴的。

莫久抿了抿唇,眸色忽然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莫久想,宗谨玉难不成想那他们俩的关系威胁他?

难道宗郁琛的父亲,能让宗谨玉为他做到这一步吗?

莫久此时想不明白,却并不影响他此刻的防备:“你想做任何事都不会影响到我们,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意义。”

他不喜欢仗势压人,只是他家的背景,确实不会让他因为性取向被学校开除。

距离高考还有一年高考,学校就算为了宗郁琛的成绩,也不可能由性取向就放弃他。

若宗谨玉执意用这个由头威胁他——

他和宗郁琛的关系,人尽皆知也罢,到哪里都会有人不认同,人们说两句就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一直关注别人的事情。

他不是一个人,就不再那么害怕。

宗谨玉笑了声,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学长。”

身边来往的同学越来越少,行人急匆匆的赶往食堂,为保持充足的午休。

宗谨玉眼中藏着深不见底的暗芒,轻声道:“你这么信任他,有没有想过,他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到破灭的茫然和震惊,恶意道:“他就是一个伪君子,你想过吗?他接近你只是为了……”

“莫久。”

莫久紧蹙的眉毛在听到熟悉的声音的那一刻微松,他有些意外的望向来人。

他下意识向来人走了两步,“你怎么来了?”

莫久并没有听懂宗谨玉话里的暗示。

他是信任宗郁琛的。

可不妨碍那些话像一根刺一样扎扎扎实实的扎在他心上,让他一旦想到就呼吸困难。

宗郁琛想要的东西——为了利益,不为了他。

他不知道宗谨玉话里有几分真,但此刻他绝对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宗郁琛对宗谨玉视若无睹,望着朝自己过来的人,说:“去吃饭。”

莫久看了眼他,又转头看向宗谨玉:“先去趟寝室吧,我……”

宗谨玉忽然开口,朗声道:“不用了,你们去吃饭吧。

“耽误学长这么久真是抱歉。”

他笑着,笑意却很浅,意味不明道:“我说的话希望你能想想。”

他颔首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学长下次再见。”

宗谨玉略含深意的目光同样始终落在莫久身上,话落便转身快步离开。

莫久没喊住他,又转头望向宗郁琛。

宗郁琛一直看着他,直到莫久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走廊不是个好的谈话地点。

莫久犹豫了一下,没有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向他托盘而出,抬眸望向他,勉强的笑说:“我们走吧。”

宗郁琛眯缝了下眼,没有表情的收回目光。

“好。”

-

莫久端着饭盒,抬头偷看宗郁琛好几眼。

菜都是他喜欢吃的,饭也刚好够他吃饱,宗郁琛餐盒里和他是一样的菜色。

宗郁琛吃完收拾好餐盒,转身去阳台清洗,始终一语不发。

莫久把最后一根青菜吃完,走到阳台:“小琛。”

“嗯。”

宗郁琛应了一声,朝他伸手,想将碗接过去。

莫久没松手:“我自己洗。”

宗郁琛没动,莫久和他对视一眼,顿时投降,把碗递给他。

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莫久抿了抿唇,犹豫道:“我不知道他会来找我,因为我给他发的消息他一直没回。”

莫久低头翻手机,把聊天记录拿给他看。

宗郁琛洗碗,随意的瞟了一眼,似是不大在意。

又或者是信任他,并不需要看。

莫久更倾向于后者:“我上个星期一直没找到他,他说他家里有事情,所以我才没能把玉还给他……”

宗郁琛擦干净手,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玉给我看一下。”

莫久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那块,“这个?”

羊脂玉质地精良,和血玉环扣相交,雕刻的鬼斧神工却格外轻巧。

宗郁琛瞧了一眼,神色不明。

他勾起绳子,将它整理好重新放进衣服里贴身戴着。

莫久回过神,跟着宗郁琛进了寝室:“哦,是他的吗?”

他犹豫片刻,权衡下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等我一下。”

他一直为避免宗郁琛看到收的很好——他担心宗郁琛看到了那块玉会想到宗谨玉,从而不太高兴。

他想,设身处地,他如果是宗郁琛,是肯定不愿意去见宗谨玉的。

所以拜托宗郁琛去还给宗谨玉不会是个好办法,也可能让宗谨玉心里生出些其他想法。

莫久打开黑色的丝绒盒子,递给他:“他说这个是他妈妈给他留下来的,我觉得它挺贵重的,一定得还给他。”

宗郁琛接过打开,莫久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出乎意料的,莫久没在他脸上看到愤怒和伤感甚至一丝一毫的情绪。

宗郁琛瞳孔深邃,漆黑的眼眸蓦然望向他,眼神中透着一股钻心的冷意。

只是没等莫久反应过来,他的神色已经恢复自如,仿佛那转瞬即逝的情绪只是他的错觉。

莫久有些心悸,迟疑地说:“怎么了?”

宗郁琛把盒子阖上,重新还给他:“没事。”

他从阳台洗完手,将外衣换下,披上睡衣坐回莫久的床边,语气不变:“下午要考试,睡觉吧。”

莫久把丝绒盒子收好,犹豫片刻也去洗了洗手。

他看宗郁琛已经躺下,话终究是咽了下去。

他从宗郁琛身上越过去,察觉到宗郁琛动作自然的抱住他。

莫久吸了口气,把头埋进被子里强迫自己入睡。

-

下午的考试结束后,莫久没找到宗郁琛,在寝室呆坐了会,也没收到回信。

他想起来,宗郁琛说过周末可以去他那。

他猜测宗郁琛不住在宿舍,大概是会去那边,可能在路上刚好没看到消息吧?

夜晚黑灯瞎火,他听过不少关于余晖巷的传说,到底是不敢贸然去找他。

他中午没有问宗郁琛为什么,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心慌——

他感到愧疚和惶恐。

愧疚于明明早就说了把宗谨玉的东西还给他,却一直拖拖拉拉,还和他私下见面。

惶恐宗郁琛对这件事的态度,也惶恐宗谨玉那一句“他只是想从你身上得到某样东西”。

是什么?他们都知道些什么?

莫久思绪繁杂,头疼的在寝室里转了几圈。

那块玉又代表着什么呢?

莫久脚步微顿,宗郁琛中午看到这块玉的时候表情没有不对劲,但是对他的态度也没有改变。

可他就觉得事情透着怪异——

他想去找宗郁琛。

-

余晖巷有一片没有拆迁的的老城区,并排的握手楼昏暗不见天日,零星的路灯闪烁着。

宗郁琛不住在那一块,他记得是独立的一块区域,只是依旧要穿过巷子。

比起白天,夜晚的余晖巷也并没有多几分人气,反倒更加森然。

偶尔几个轮值夜班的人骑着电动车从巷子里出来,没按喇叭,老旧的车身吱嘎响。

莫久紧了紧衣领,握紧手机,抬头看巷口的街坊牌。

他记得是从第七个巷口进去,路的尽头有一块高墙阻挡,巷子里似乎有几家住户,似乎隐隐听到有争吵声。

但是他第二次去的时候,好像就没再听到,大概是搬走了。

莫久抬头看着老墙上用红漆喷的拆字,已经有些褪色。

他有完整的家庭和物质充足的童年,从来没有想过住在这种昏暗不见天日、满墙爬山虎的房子里会是什么样。

他曾经以为宗郁琛住在这,难免是生活上困难。

宗郁琛成绩好,足够上进,也没开过口和他说过困难,他便没问他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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