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教授展开一卷羊皮纸，“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她说，“汉娜·艾博！”

“听上去是按姓氏排的，”哈利小声说，声音有点发抖，“好运，杰拉尔德！”

杰拉尔德点点头，冲哈利一笑，“你也是。”

帽子沉吟片刻，终于做出了决定，把艾博分到了赫奇帕奇。

“苏珊·博恩斯！”

博恩斯小跑着走向凳子，帽子几乎是一碰着她的头发就大喊：“赫奇帕奇！”博恩斯摘下帽子，跌跌撞撞地跑到艾博身边坐下了。

然后接下来是——“杰拉尔德·布赖恩！”

到我了！

杰拉尔德走出队伍，摘下兜帽，冲教师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在开学前特地练习过，这么笑最能全方位无死角的展示他英俊的样貌。

邓布利多嘴角愉快的笑容僵住了。他用尽全力才堪堪维持住自己面上的平静，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可能。邓布利多难以置信地看着杰拉尔德戴上帽子，坐在了凳子上。帽子遮住了这孩子的脸，但只要杰拉尔德刚刚那一笑，就足以让邓布利多认出他的身份。

世界上不会出现第二个这样的孩子。那张几乎跟格林德沃一模一样的脸，但面部锋利的线条被另一个人的血脉冲缓，看上去温柔而谦和。

太像了。邓布利多心里苦笑，太像了···盖勒特，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复吗？

杰拉尔德对邓布利多的内心里的波涛汹涌浑然不知，只是忙着对自己刚刚的表现沾沾自喜。当帽子盖下来挡住他眼睛时，杰拉尔德立刻对它说：“你好，帽子先生。”他心情很好，所以对谁都愿意有一个好脸色。

“你好，小先生。”帽子说，声音里有一点惊讶，“让我看看···嗯···”

“先生，”杰拉尔德迫不及待地在脑子里问道，“请问您到底是如何分院的呢？”

“当然就像这样···读读你们戴上帽子时候的情绪，听听你们心里的想法。”分院帽说。

“是的，先生。”杰拉尔德立刻说，“可这跟摄魂取念还是不一样的吧？”

“哦，当然是不一样的，很不一样。”帽子说，“你这个年纪的小巫师居然能知道摄魂取念，很厉害···很厉害。”

杰拉尔德笑了笑，格林德沃为了保护他的脑子，亲自给他施加的大脑封闭术——格林德沃对他惨不忍睹（格林德沃亲口评价）的大脑封闭术相当不放心，如果帽子分院用的是摄魂取念的话，帽子什么都看不见，哪个学院他都别想进，早早收拾东西回纽蒙迦德才是正确选择。

“我能读的，只是这一小会儿的想法和情绪，摄魂取念是强闯进一个人的记忆里乱翻，我不能读你的记忆，我只能听听你们这一小会儿的心声。”帽子接着说，“毕竟我也得考虑当事人的意向和选择嘛。”

“可是，先生，”杰拉尔德急切地问，“可有些人是你一碰着他们的头发就结束了分院，这到底是——？”

“拉文克劳！”分院帽尖声喊道。

拉文克劳的桌边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杰拉尔德无比遗憾地摘下帽子，依旧不忘再朝教师席抛出一个笑脸。他小跑着奔向了拉文克劳的桌子。有一个男生热情地和他握手，邀请他坐在自己身边，杰拉尔德对他道了谢，掀袍坐下，回头看向正在队伍里煎熬着等待的哈利和罗恩，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杰拉尔德咧开嘴笑了，冲他们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杰拉尔德很满意这个结果的，智慧的拉文克劳！简直就是在说他嘛！

邓布利多的目光追随着杰拉尔德的背影，在杰拉尔德在拉文克劳的桌边坐下之后又注视了他几秒，才撤回目光，强迫自己继续盯着等待分院的学生，思绪却已经飘向了海峡彼岸。

得去纽蒙迦德一趟了。邓布利多看着德拉科·马尔福被斯莱特林录取，心里叹了口气。

杰拉尔德对邓布利多因为他愁得快长红头发的事浑然不知，他正忙着一边跟一名叫艾尔弗雷德的拉文克劳的高年级学生说话，一边分心关注着哈利和罗恩的分院情况。

“哈利·波特！”麦格教授喊。

礼堂里瞬间响起一阵很响的嗡嗡讨论声，所有人全都放下了口头上的话题，扭头盯着哈利。

“是那个哈利·波特吗？”

“快看！是那个男孩！”

“天哪，波特！”艾尔弗雷德摘下眼镜，在袍子上匆匆擦着，“大难不死的男孩！”

杰拉尔德被狠狠的惊了一下。在纽蒙迦德，格林德沃的形容老让他觉得伏地魔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办事毛毛躁躁的，现在他才终于意识到伏地魔当年在英国的影响——他对于英国家庭来说，该是死神的人间代理了。跟格林德沃的名声有的一拼。

哈利分院的时间有点长，杰拉尔德猜他应该也在跟分院帽交流，最终——

“格兰芬多！”

礼堂中炸开的欢呼和鼓掌声几乎掀翻屋顶，即便如此，杰拉尔德还可以听到拉文克劳和隔壁赫奇帕奇桌上的叹气声。

哈利脸上绽开笑容，杰拉尔德看着哈利一下子瘫坐在格兰芬多的桌旁。

“拉文克劳今年又与学院杯无缘了。”艾尔弗雷德闷闷地说。

“没事，”坐在他对面的女生安慰道，“就算没有波特，学院杯也好几年没落到咱们头上了。”

艾尔弗雷德看起来快哭了。

说实话，杰拉尔德其实压根不明白学院杯到底有什么好，一个奖杯，叫所有人趋之若鹜，难道说——

“艾尔弗雷德，”杰拉尔德回过头，“学院杯有什么奖励么？”

“哦，这个呀，”艾尔弗雷德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哈利身上移开，“一个非常大的荣誉！是我们集体的骄傲！”

“不是，”杰拉尔德以为他弄错了自己的意思，“我是说，如果获得了学院杯，会给学生什么奖励吗？”

“这种荣誉就是最大的奖赏！”艾尔弗雷德说，神情坚定而向往。

“这样啊。”杰拉尔德点点头。

那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杰拉尔德心里盘算着，那我也没必要压抑自我遵纪守法了，纪律永远是我追求魔法路上的一大障碍。

新生队伍越来越短，最后，麦格教授卷起羊皮纸，拾走了四角凳和分院帽。礼堂里的说话声逐渐弱了下来，所有人都抬头望向了教师席。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张开双臂，面带微笑，像是要拥抱整个礼堂。

“欢迎啊！”他说，“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

“谢谢大家！”

他重新坐下来，杰拉尔德跟着学生们一起热烈鼓掌，一边拍手一边凑到艾尔弗雷德耳边小声问：“什么意思？”

“不知道！”艾尔弗雷德说，“从来都没人知道。”

掌声已经停息了，面前的桌子上突然被食物堆得满满的，杰拉尔德抓起餐具，给自己拿了一些小羊排，错愕地问：“那你们怎么都一副非常明白而且热烈支持的样子？你手都拍红了！”

“那可是邓布利多啊，”艾尔弗雷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开始吃一块烤牛肉，“你不理解他是正常现象，但他一定是对的就是了。”

杰拉尔德无言以对，他扭过头，看见邓布利多已经把长长的胡子甩到了肩膀上，不让它们挡着自己的盘子。察觉到杰拉尔德的目光，邓布利多从金酒杯上看过来，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杰拉尔德立刻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重新转过身继续和艾尔弗雷德讲话。

邓布利多心里发苦，他既想看见杰拉尔德，又着实不想思考格林德沃的脸出现在霍格沃茨会发生什么。他敢打赌这孩子绝不会是个三好学生。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格林德沃。盖勒特·格林德沃已经找回了部分势力，又专门把杰拉尔德——他唯一的继承人从德姆斯特朗那弄出来，塞到了霍格沃茨——邓布利多自己手上，他这是想干什么？

邓布利多整顿饭都吃的食不知味，杰拉尔德却很开心，他兴致勃勃听艾尔弗雷德和伯妮塔（刚才安慰过艾尔弗雷德的女生）大声抱怨某某老师的家庭作业简直不是人做的，其中，魔药教授的出场率碾压其他教授——无论是数量，批改的严厉程度还是惩罚措施。

杰拉尔德不由好奇：“魔药教授是谁？”

伯妮塔做了个鬼脸，脑袋望教师席方向偏了偏，“你猜？”

杰拉尔德想起刚才带他们进来的那个严肃女巫，“麦格教授？”他猜测道。

艾尔弗雷德扑哧笑了一声，把一半南瓜汁喝进了鼻子里，鼻子以下全都湿漉漉的，“麦格教授？不不，”他抽出魔杖对着自己的脸，“旋风扫净！——麦格教授是变形课教授。”

“当然也很严厉。”伯妮塔补充说。

“但跟斯内普教授比起来的话——”

“她还是多了一点人性。”伯妮塔凑过来，用叉子悄悄指着教师席，“诺，那就是斯内普教授。”

杰拉尔德先前虽然看过不止一次教师席，但他光顾着看邓布利多去了，压根没注意到其他教授，此时顺着伯妮塔指的方向看过去——

“black man!”杰拉尔德脱口而出。

伯妮塔笑出了声，“没错，”她收回叉子，“挺贴切的。”

确实是个“black man”，这位斯内普教授，黑色的头发和眼睛，一身黑斗篷，黑色的靴子，就连气质都是阴沉的，周身好似都缭绕着一片黑云。

“好像有点可怕。”杰拉尔德收回目光，重新对付自己的晚饭。

“是非常可怕。”有一个男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我有一回关禁闭，他叫我把一桶蟾蜍的内脏都掏出来，而且不准用魔法。”

杰拉尔德对着盘子干呕一声。

“吃饭呢，安迪！”艾尔弗雷德和伯妮塔同时责备道。

安迪哈哈一笑，冲杰拉尔德打了个招呼，“我叫安迪，安迪·泰勒。对不住了。”

“杰拉尔德·布赖恩。”杰拉尔德费力咽下一口蛋糕，又抓过一罐南瓜汁一口气闷了半罐，才缓过一口气来。

“我真希望我永远都不会被他逮到，”杰拉尔德吐出一口气，“太恶心了，我要是掏那么一回，我这辈子都不用吃饭了。”

“其实习惯了就好了，”安迪笑嘻嘻地说，“滑溜溜的，还挺好玩的——”

“闭嘴！”杰拉尔德三人同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