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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就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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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易感期的Alpha完全是另一幅模样。有的Alpha易感期智商归零,比如宣怀。而陈惊杭则是另一种状况。平时的高冷自持在易感期不复存在,变得暴力偏执。

Alpha易感期状态恢复的速度各有不同。游夏还在睡,便被梅姨敲门吵醒。

梅姨注意到游夏的脸色略显苍白,关心道,“怕不是生病了?”

现在早上十一点了,游夏掌心勾着脖子,眼神投向旁边的房门,“他也没醒?”

“喊了,门锁着呢。”

游夏趿拉着拖鞋穿过露台,来到隔壁的房间外。透过落地窗只能看到遮得满满当当的灰色窗帘。他扣着窗框试着往右边推,还好,窗户没反锁。

他推开窗户撩起帘子走进去,光顺的窗帘从他后背滑走归位,它们并不透光,将整间屋子笼罩在深夜般浓稠的黑里。

屋里充盈着强势的气息,连对信息素没有感知的Beta都察觉到了。

打开灯,游夏走到床边上,看到陈惊杭的脸色比他的还要苍白,昨天晚上是冷到发抖,现在的陈惊杭发了高烧。

生理课上说,Alpha易感期离不开Omega的信息素安抚,即使短暂将信息素泄出去了,要是没有匹配度高的Omega信息素抚慰,易感期多少还得持续个三四天。

游夏刚坐在床上,手还没碰到陈惊杭,他就睁开了眼,此刻游夏周围的空气都能搅乱他的生理反应。

“出去。”

“这句话应该对昨天的你自己说。”

陈惊杭掀起眼皮看他,从神情上来看应该是记不得昨天到底有多疯了。

度过易感期的Alpha会丧失易感期期间的记忆。游夏不禁问,“你之前都是怎么扛过来的?”

“抑制剂。”

游夏捞起他的手机,“你手机里有没有Omega的联系方式?”

陈惊杭抬眼,催促着,“我刚才不是在回答你问题,把抑制剂拿过来。”

陈队好凶。

游夏心里这么想着,在陈惊杭的卧室里找抑制剂。上次那两根抑制剂好像被梅姨放回他卧室里了。

他在储物架上找到了两支放在透明盒子里的抑制剂,回到床边,“这玩意儿怎么弄。”

陈惊杭伸出了掌心,游夏把盒子放在上面。陈惊杭此刻似乎很没有耐心,用力掰开盒子,一支抑制剂从里面飞出来,滚到了地毯上。

“还好地毯很厚。”游夏弯腰捡起了地上掉落的抑制剂,他的后颈完全暴露在陈惊杭的视线中。

柔软的腺体上贴着两片创可贴,咬痕面积很大,完全盖不住,能从遗落的皮肤区域窥见当时咬得有多深,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覆盖消散的标记。

在纯白的画布上,是偏执成瘾的玷污。

陈惊杭垂着眼皮,心里有了答案仍问,“你脖子怎么回事?”

游夏:“被疯狗咬的。”

陈惊杭静默。

游夏补刀:“恭喜你,认识这么久,我终于有想送你礼物的冲动。”

“送什么。”

“止咬器。”

台灯下,陈惊杭脸色是发高烧的苍白,现在这苍白多了丝不正常的红。他在枕头上别过脸,垂着眼,为自己的失控而难堪,“对不起。”

“这句话你是不是在易感期后对很多小O或小B说过啊?”游夏语气轻飘飘的。

“没有小O或小B,我只咬过你。”

这语气莫名庄重起来。不过就昨天那六亲不认的架势,是个人都得被咬吧。游夏:“才不信呢,就算咬了,你也忘了。”

“颈环上有记录。”

“那上面也没我记录。”

信息素颈环只记录信息素的出入。Beta不在范围内。陈惊杭不知道说什么了,紧紧拉着游夏的手,“我不咬别人,就咬你。”

游夏抽回手,“嗯……感觉你好恨我的样子。”

陈惊杭曾在十分钟解出来一道竞赛压轴题,在一天内解决别人一礼拜还没完成的任务,他对自己快速找到突破口的能力向来自信。除了在游夏面前,此刻的他仿佛降智了,只能抓着游夏的衣服,无奈,“真的没有。”

为什么会锁门呢?这是本能。对易感期所剩无几的记忆中,逼仄的小房间占据了七年来所有的易感期。在昏天黑地的小屋里,游夏留在他脑海中的记忆是陈惊杭唯一的光芒。

-

游夏在楼梯上便听到除了梅姨之外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梅姨将夫人亲手做的曲奇饼干装在精致的盘子里,又听见夫人问她,最近少爷的食欲如何。

游夏迟疑地往下继续走,走到了厨房门前,撞见端着饼干要从里面走出来的苗婉芸。

两人撞见彼此的刹那,脸上皆是一愣。

游夏视线投向后面的梅姨求助。

梅姨焦急地解释:“少爷不让我说的,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夫人。”

苗婉芸朝后抬手制止梅姨说话,她看着游夏,露出温婉的,富有母性温柔光辉的笑意,柔声细语问眼前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游夏,游泳的游,夏天的夏。”

“夏天的夏。”苗婉芸呢喃片刻,而后端起手中的饼干,浅浅笑着,“要不要来一块阿姨亲手做的小饼干?”

陈惊杭的妈妈很温柔。这是游夏的第一印象。他不由去想,陈惊杭小时候被拐卖后,这位妈妈该是多难过。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游夏被苗婉芸拉在餐桌上杂七杂八聊了很多事情。从他和陈惊杭的关系,到他现在的兴趣爱好。

问到一些不方便回答的,例如他和陈惊杭的关系,游夏咬着苗婉芸塞给他的曲奇,含含糊糊糊弄过去。

陈惊杭的妈妈说话轻声细语,笑起来如和风细雨,浅浅而深入人心,游夏感觉这位女士很像小时候他在电视上看的广告女星,那是最受国民欢迎的女明星,长着一张国泰民安,端庄昳丽的脸。

七岁那年在福利院,游夏和陈惊杭是两个没有妈妈的小孩。

那年夏天的晚上,每次在天台上,在漫天的繁星下,满脸婴儿肥的游夏总要和陈惊杭长篇大论,用稚嫩的语气说他自己的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然后陈惊杭就会不耐烦地说“你看她们有来找我们么?”然后游夏就不说话了。

游夏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吃完了一块饼干,苗婉芸又热心地给他递了一块,怕他噎着,亲手倒了一杯牛奶。

从苗婉芸的打扮及气质上,是个人都可以看出这位女士来自豪门贵族。游夏恍然注意到了苗女士手腕上的一只手表——表带陈旧,起了碎皮,应该戴了有很多很多年,与轻奢柔美的衣装风格格格不入。游夏不能理解了。

“惊杭他怎么还不下来。”苗婉芸抬眼看向二楼。

“他有点不舒服。”游夏含糊其词,他感觉眼前这位女士很关心自己的儿子,却迟迟不上楼亲自看一眼——对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也有这么强的分寸感?

“易感期是嘛,”苗婉芸说,“他这次还是用抑制剂?”

这次不能含糊了,游夏勾着脖子点点头。

苗婉芸视线从游夏的后脖颈划过,眸光微动。再次看向二楼时,她的亲生儿子站在楼上看着她。

游夏也看到陈惊杭下楼了,同时注意到苗婉芸登时站了起来,像是体内母爱的情绪激化,冷静片刻后又坐回了原处。

陈惊杭走下来,似乎当作整栋房里没有新来的人存在,抬眼问游夏早上吃什么。

游夏夹在中间有些尴尬,他用眼神暗示陈惊杭看一下苗婉芸女士。

“我知道你睫毛很长,不用一直眨。”陈惊杭语气淡淡。

“……”游夏要被气死了。就是故意当作没看见呗。

陈惊杭剥了颗鸡蛋,只吃蛋黄,把留着蛋白的盘子往游夏的方向一推,“给,你爱吃的。”

游夏确实从来只吃蛋白。但现在这副情形,他真的很想揪着陈惊杭的脸问他到底在做什么——你这是脑子烧糊涂了?非得让苗女士以为我们的关系很亲密么?!

苗婉芸女士始终安静坐着,不发表任何言语,嘴边噙着浅浅的笑意,她一直都是这幅温柔的模样。

“上来,有事和你说。”陈惊杭上楼了。

游夏对着苗女士不好意思地笑,“阿姨,他应该是脑子不大清醒。”

“你是个乖孩子,”苗婉芸拉着游夏的手,在他手背上轻柔地拍了拍,“他不是喊你上去嘛,快上去吧。”

游夏终于解脱了,转身要跑时,苗婉芸女士让他端一叠曲奇饼干上去。

-

陈惊杭坐在书房里。游夏推开半阖的门,大步流星走进来,把那盘小饼干放在了陈惊杭的眼皮底下。

“吃一块,你妈一大早起来做的,又亲自送过来,真没见过你这么绝情的人,有什么仇和自己的亲妈过不去。”

“摇一摇脑袋。”陈惊杭说。

游夏照做了,“干嘛。”

陈惊杭:“我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

游夏无语,坐上书桌:“我迟早淹死你。”

游夏坐在书桌上,裤腿抻直,露出来纤细白净的脚踝,陈惊杭淡淡扫了一眼。

“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住。”陈惊杭说。

游夏:“你想赶我走也不用说得如此含蓄。”

而且现在住的地方已经够偏僻了。

“我记得你有一回阅读理解得了10分。”

游夏从来猜不到陈惊杭下一句要说什么。

他想起来七年前有一次英语考试,C选项大神不眷念他,然后他阅读理解得了10分。刷新他自己的下限。

这不就是拐着弯骂他理解能力差么。

“你还真是记性好,”游夏翻了个白眼,“不和你废话了,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如果是赶你妈走,那当我死了吧。”

陈惊杭:“短短五分钟,你说了三次死。”

“……”天空是蔚蓝色,无语是游夏的保护色。“你能不能别这么迷信,我说死我也不能当场真死了。”

良久,陈惊杭垂眼:“你说过。”

“你做过一个梦,梦告诉你,你活不过18岁。”

游夏心脏受到了重击,顶到了嗓子口。七岁,他做过一个梦。十七岁,那个梦变成了现实。

他抹了把脸,自嘲道,“行,那我以后不提这个字了,操,能不能赶紧转移话题。”

“很不巧的是,我想说的事情和死有关。”陈惊杭说,“下周六陪我参加一场追悼会。”

游夏迟疑,“谁的追悼会?”

他隐约感觉和陈惊杭胸口的重伤,和他这次出的危险任务有关。

“我两个战友的追悼会。”

陈惊杭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可游夏却从他语气中感受到了春天阴雨绵绵、淡如轻烟的哀伤。

他没有经历过前线战场,只在文学课上学到过战争的文章——战友是并肩作战的左膀右臂,是生命中浓墨重彩的印记。

陈惊杭看了游夏的表情一眼,转头看向窗外——庭院里两棵高大的杏树并排,很难不联想到几年前那里是新移植的两棵小树苗。

“不用露出这种可怜我的表情,我见过很多人离开。”

这并不是最痛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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