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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果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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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游夏和班主任请了两天假休息,因为他被反反复复发烧的陈惊杭传染了,引发了低烧。

家里的两个年轻人都生病了,梅姨最近戴着口罩做饭做家务,一日三餐弄得十分清淡。

早饭又是白粥,纯白粥,梅姨熬了很久,不是游夏自己煮过的那种很多水掺着颗颗清晰可见的米粒的稀稀拉拉的粥,是那种甘冽清水和饱满大米达到最佳比例,喷香扑鼻、看起来暖呼呼的粥。

虽然但是,无辣不欢的游夏还是想说,“我嘴里要淡出鸟来了。”

苏杭山多水满,湿气重,所以苏杭人很爱吃辣,他们不喜欢工业辣精那种只有辣,没有香的辣味。反而追求的是浓香四溢、满足味蕾、刺激灵魂的鲜辣。

游夏隔一段时间不吃点辣菜,他会觉得这个世界到了该毁灭的程度。

青春期被痘痘困扰的齐球很佩服很羡慕游夏,为什么游夏吃了那么多辣的重口味的菜,脸上的皮肤仍然白净细腻,连块红疹都没有长。最多是夏天最容易招蚊子,咬得满腿的小包。

梅姨拍拍围裙,脸上慈爱的笑着,“要不要试试上次做的杏子果酱,我放了点冰糖和蜂蜜哟,酸酸甜甜的,用来泡温水喝很不错的嘞。”

“好啊好啊。”游夏说。

梅姨打开厨房的储物柜,里面摆着十来罐颜色好看的果酱,装在圆口的玻璃瓶里。

陈惊杭看了眼窗外的两棵杏树,没看到树上还有一粒果子,“全薅没了。”

“请注意你的用词,”游夏说,“我明明是辛辛苦苦捡没的。”

有一天晚上下了暴雨,刮大风,两棵杏树的果子全掉落了。

“反正明年夏天还会再长出来的,瞧你那心疼的样子。”游夏不理解那两棵生吃酸不溜秋的狗不理杏树有什么好的。

陈惊杭打开一罐果酱,像是一罐融化的琥珀,又像是谁人做过的好梦。

“下次可以一起施肥。”

一人一罐果酱,游夏打开自己的,听见这句话回复说,“行,你施肥,我在旁边看着。”

“然后你给我擦汗。”

“想得美。”游夏挖了一大勺果酱,放在温水里搅拌搅拌,喝了一口,味道出奇的不错。

-

即使请假在家,游夏也没打算荒废学业。不知道是他的个人体质原因,还是低烧对提高智商的效果良好,他在低烧的状态下做了一套物理试卷,手感很好,最后出来的分数也漂亮。

陈惊杭反反复复高烧,易感期常态,七年来已经习惯在易感期后期冷静下来。

这样的两个人安静地待在同一间书房里。

游夏在写物理试卷的时候,无意抬头,看到陈惊杭坐在书桌前阅读一本大块头书籍,封面书名是烫金的德文。他偷偷查了那个单词,应该是一本哲学书。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戴着眼镜的陈惊杭,金丝边眼镜,配上手里的那本哲学书,理性、禁欲。

真骚。虚伪。咬着他腺体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游夏腹诽。

但是,游夏能感觉到自己天生对制服、眼镜……这些天然约束感的东西有种说不清的审美倾向。

不同于其他同学,他喜欢穿校服,一是穷,买不起其他衣服,二是全校公认他穿校服很好看。

现在想想,他也能清楚地记起陈惊杭穿校服的模样。当年,有一回学生形象展示周,学生自发投票选出穿校服最干净最整洁最好看的那个,陈惊杭这个学生会会长总是首选。

后来陈惊杭合上了书,走出了房门。游夏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戴上耳机,对着手机里的每日练口语app,开始练英语发音。

他脸皮很薄,在课堂上看似对同学们模仿他的发音跟着一起笑,实际上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灵魂飞出了天外,剩下肉-体替他抗住这一切的尴尬。

有些单词实在是学不来那种发音,app有录音比对打分功能,游夏听着原版发音,又点开听自己的录音,感觉很不对劲,抓耳挠腮,很是苦恼。他没系统地学过音标发音,有些音标听上去感觉没什么区别啊。

他痛苦地跟读,双手支撑着额头的两边垂眸一字一句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单词,没注意到书房的门又被打开了。

等到好不容易跟读完一段,勉强跟上原版发音的速度,游夏已经是精疲力竭,朝后倒在椅背上,对上了陈惊杭的视线。

游夏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你吓我一跳,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会完整地目睹了他整个痛苦的过程吧,好丢脸的。

偏偏眼前这个人从不如他的意,“不用内耗了,我听完了一整段你的工地发音。”

“呵呵,”游夏干笑,“那我真是谢谢您了。”

陈惊杭:“不客气。”

有什么比被目睹丢脸现场更内耗的呢。没有。

游夏把耳机摘下来,不练了,以后偷偷躲起来练得了。

陈惊杭坐在他对面,“怎么不继续练了。”

“你想笑就笑。”游夏面无表情。

“没什么好笑的,”陈惊杭翻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坐在游夏的身边,“我教你。”

游夏有些别扭,“你最好不是骗我开口读然后笑我。”

陈惊杭轻笑,“我有那么坏么。”

游夏翻出笔记本,催促道,“快点的吧。”

陈惊杭的手很好看,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游夏看着陈惊杭在白纸上写下几行英文。

他的英文字体不是学校里风靡的矮胖圆的应试字体,而是游夏只有在精美的明信片里看到的花体。

他突然觉得,不再那么晕英文了。

陈惊杭在白纸上写下:

——For nothing this wide universe I call,

Save thou,my rose;in it thou art my all.

对游夏来说花里胡哨的一句话。他看了半天,感觉挺简单的一段话里面有他从来没见过的单词。“宽的、宇宙、打电话、玫瑰,这几个词之间有关系?”

陈惊杭想笑,“先听我给你念一遍。”

写着诗句的白纸在游夏手上,他听着陈惊杭用纯正而深沉的发音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这段话什么意思?”

“献给笨蛋的玫瑰情诗。”

后来游夏查了,这段话果真是情诗,不过那么美,怎么是献给笨蛋的?

-

那天晚上之后,宣怀在医院住了两天,直到医院的VIP病房床位不够,院长亲自来请他出院,他这才消停了。

“我觉得偶尔住一下医院也挺好的啊,我对人生又有了全新的感悟。”宣怀说。

“……”游夏难以想象无所事事到这种地步是何等悠闲的人生体验。“你只是有事情做,不闲了,感到人生充实了。”

宣怀恍然大悟:“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出院的这天,风和日丽。他以举办庆祝会的缘由,召集了他们在他家的海边别墅举办庆祝会。

游夏严重怀疑宣怀又闲得发慌了。宣怀倒是有自己的理由:“你看,你最近拿了学校的游泳赛冠军,不得好好庆祝一下,还有,陈队刚刚经历九死一生诶,好不容易从危险重重的边境爬回来,又以坚强的意志捱过了易感期,那更得好好庆祝了。”

“最最关键的是,最近我们都挺倒霉的,办个庆祝会洗去尘埃,重新踏上旅途,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陈惊杭看向卫和平,“你最近有什么倒霉的。”

卫和平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死气沉沉的,“被公派去边境的贫民区当心理医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见你们。”

“去的哪儿。”陈惊杭问。

卫和平说了个地名。

陈惊杭:“可以,那片区域上次清理过,暂时安全。”

“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放心了。”

宣怀直接当起了主持人,“在正式开饭前还有什么问题?”

游夏:“什么九死一生,爬回来,坚强的意志,没看出来一点。”

陈惊杭胸口的伤的确很深,但他表现得平淡,看不出九死一生和爬回来。

坚强的意志。更看不出一点。见过哪个意志坚强的Alpha抱着Beta狂啃的?

陈惊杭赞同:“确实。”

“你确实个der,你家小朋友说什么,你无脑赞同是吧,”宣怀说,“遗书都寄家里去了,差点没给我吓死,还以为你人真没了。”

游夏纳闷了,立起脖子看向旁边:“什么遗书,寄到你家了?我一直在你家啊,怎么没看到?”

陈惊杭脸上没什么表情:“应付上级的表面文字,没看到就算了。”

“没看到我来说给你听,”宣怀跳出来,“我真的怀疑陈队当年该去读文学专业,总是爱写一些隐晦性又很有美感的东西。”

“所以他遗书里写了什么?”游夏眼睛发亮。想知道从小对一切事物冷淡的陈惊杭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

宣怀清了清嗓子,摆出要念诗的姿态,“是一句英文。”

刚说出一个“Buried”,宣怀就被陈惊杭盯上了,那眼神冷淡,沉黑,窒息。他嗓子抖了抖,“那啥,后面的我忘了。”

游夏:“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看到过那句英文,是不是一张照片里的。”

宣怀还是忍不住想说,对游夏这句话感到惊喜,觉得他能想起来:“对对对,就是你喝醉了梅姨给你发的消息,那张照片里,你说你晕英文字,给我看的那一句话。”

陈惊杭抓住关键字眼,视线落在宣怀脸上,尾音稍重:“看来醉得不轻啊。”

宣怀脊背发凉了,怎么办呢,陈队临走前特意交代让他不要带小朋友到可以喝酒的地方,替他把小朋友照顾好。

游夏撑着额角:“那天是有点醉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记不大清楚了。”

“啊?!那么有趣的事情你居然不记得了,”宣怀尝试唤醒游夏的记忆,“我提到陈队情况可能很危险,你难过得猛地直接干掉了一杯香槟酒啊,然后抱着柱子,非让我把陈队找回来,不然就不和我说话,还有还有——”

后面的事情宣怀说不出口了,因为游夏跳过桌子捂住了他的嘴。

游夏的耳朵尖在日光下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晒的。

陈惊杭漆黑的眼神多了些许玩味,“还有呢。”

游夏全想起来了,死死捂着宣怀这张添油加醋的嘴,对着陈惊杭大声:“没有了!一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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